喬禮在旁邊也坐了下來。
薄景深這才轉眸看向他,“你想聊什么?”
“薄總,我對你從來沒什么惡意。”喬禮開了話頭。
薄景深淡淡看向他,“這不是很正常嗎?我對你也沒有什么……”
喬禮打斷了他,“你在我公事上使絆子,把我困在外地處理公事,自己則趁機在這邊對蘇鹿死纏爛打,你還好意思說你對我沒有什么惡意?”
薄景深挑了挑眉,“你應該等我說完才對,這是最基本的禮貌。我想說的是,我對你也沒有什么好感。”
薄景深冷冷看著他,“一個想要搶走我的女人和孩子的人,說實話,我沒直接對你用更激進的手段,已經是我的尊重和克制了。”
喬禮是溫和的人,就算情緒再不好,也不會很暴躁,只不過,就他此刻這聽起來并不暴躁的語氣,也都能聽出幾分冷意來,昭示著他現在其實情緒很不好。
“你的女人和孩子?你在他們最需要你的時候,做了什么?你在蘇鹿最需要你的時候,推開了她。現在你怎么好意思,堂而皇之又出現在他們的世界里?”喬禮說道。
“所以你就趁虛而入了。”薄景深冷眼看他,“我可以感謝你照顧過他們,但你特意來和我說這些話的用意,我大概也清楚是為什么。”
“你怕輸。并且你意識到自己可能會輸,于是就來我這兒虛張聲勢。”薄景深看著喬禮的眼睛,明顯從那雙溫和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慌亂,那是一種被說穿了的失措。
薄景深繼續道,“我和你不一樣,我就從來不會主動找你去說什么,我不怕輸,而且就算我意識到自己可能會輸我也沒慌過,因為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拿來和蘇鹿耗,我耗得起,你耗得起嗎?”
喬禮:“我……”
“你現在只不過是覺得,三十多歲的人了,還沒有得到個結果,快要耗不下去了。你在計較得失。”薄景深說著,伸手進了口袋里。
“你不用在我這里虛張聲勢,你明知道我不可能退出,你也只不過是因為快要扛不下去了而已。來找我說這一番話,也是給你自己一個能夠心安理得退出的理由,說服你自己也說服別人,你不是有意要放棄長久以來的堅持,只不過是我薄景深太卑鄙太不擇手段。對嗎?”
薄景深很淡地笑了笑,“我感激你曾經盡心照顧過疼愛過趙小樂和蘇鹿,所以我給你這個機會。我薄景深,卑鄙的,不擇手段的,希望你能夠離開我的女人和孩子。”
薄景深的手從口袋里拿了出來,手里握著一本支票簿,和一支萬寶龍鋼筆,“你隨便填。別太離譜的數字我都能接受,我這幾年,沒有老婆和孩子在身邊,窮得就剩錢了。”
喬禮定定地看著他,沒有接過支票簿和筆,只是定定地看著薄景深,而后他倏然起身,快步離開。
從他的背影里,幾乎能看得出幾分倉皇的意味。
薄景深停頓了片刻,才緩緩將支票簿和筆重新放回口袋,他有點想抽支煙,但是卻始終記得趙小樂嫌棄他抽煙。
于是從口袋里摸了摸,口袋里早就已經沒有煙了,只有一包草莓味的口香糖。
他拿了一片出來,塞進嘴里,看著天上星星,漫不經心地嚼著。
輕輕哼唱著一首歌。
“回來,回來陪你變老好不好。不要什么世界主角,只要只要一個擁抱好不好,最亮的星星我已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