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想中的難聞氣味并沒有出現,只有很濃重的紅酒的味道,大概是薄景深根本還沒來得及吃什么飯菜,就灌了一肚子的紅酒,而這些紅酒還來不及在他肚子里消化過,就馬上被吐了出來。
薄景深站得很直,看起來像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樣子,但他一只手扶著洗手臺上的洗手瓷盆邊緣,手因為用力,骨節都發白了。
昭示著他并不是完全無事。
蘇鹿哪里會看不出他在強撐?趕緊走了進去,扶住他,“怎么樣?沒事吧?還好嗎?”
“沒事,還好。”他伸手輕輕摸了摸蘇鹿的臉,“不用擔心。”
“哪里能不擔心?你剛明明吐得厲害!”
“吐過就好多了。”薄景深彎唇笑了笑。
他的氣息里還有著薄荷的清新,可見他什么都考慮到了,蘇鹿在洗手臺上看到了拆開的條狀漱口水的包裝袋。
“我送你回去。”蘇鹿說道,伸手挽住他胳膊扶著他,像是怕他走不穩。
“真沒那么嚴重,我什么酒沒喝過啊。”薄景深倒是挺愿意被她這樣扶著的,但他當然不舍得把渾身的重量都靠在她身上。
這話倒真不假,他當初剛開始做事業的時候,也有不少應酬需要喝酒的。酒量也是這么練出來的,胃也是這么搞壞的。
這還真不是什么總裁病,試想,真要是家世極好的,有億萬家產繼承的總裁,不需要出去拼酒應酬的,每天有營養師制定食譜調養的總裁,哪里會有什么胃病啊。
只有他這樣白手起家的,才會有不輕的胃病。
薄景深笑了笑,湊到她耳邊,“別忘了,論喝酒,你還是我的手下敗將呢。”
蘇鹿想到那次自己在云頂當了他的手下敗將,被他按在洗手間給……
她耳朵忍不住有些發燙,但是卻不再給他說這些屁話的機會了,扶著他往外走,“別廢話了,他們都是我哥哥的戰友,等會你要是回包廂了,指不定還會找你一杯兩杯的你來我往。”
“我送你回去先。”蘇鹿扶著他走出了洗手間去。
薄景深皺眉問道,“小樂呢?”
別說他還沒醉糊涂,他就是醉糊涂了也不會忘了兒子要緊。
倒是蘇鹿,放心得很,“不是有景喬照顧著么?而且還有我哥和這一群哥守著,沒事得很,我哥疼小樂疼得要死,會把他照顧得很好的。”
聽到蘇鹿這樣說,薄景深才稍稍放心了些,“那……行吧。”
蘇鹿滴酒未沾,所以她開車載著薄景深從飯店出去。
這里離薄景深的住處不算太遠,也就十五分鐘的車程,只不過,雖然薄景深剛才吐過,但很顯然不可能完全吐完,路上就漸漸有些酒意上頭了,暈暈沉沉的,靠著車窗閉著眼,像是已經睡著了。
車里的空氣似乎都沾染了他的氣息,那種紅酒和薄荷味漱口水淬雜在一起的味道。
不算好聞,但也不難聞,還挺獨特的。
蘇鹿按照導航將車子開進了小區,停在了一幢小洋房前頭。
這便是薄景深的住處,看起來還算挺寬敞的,院子也挺寬敞,但就是……挺荒蕪的,他也沒種什么花草,游泳池也荒廢在那里。
扶他下了車,走到了大門前。
“到了,你開門。”蘇鹿對他說道,她覺得薄景深應該還是有些清醒意識的。
但卻聽到他含混咕噥的聲音,竟是帶著些……撒嬌?
這種帶著埋怨的撒嬌,倒明顯像是醉了的醉言醉語。
“這種事情……你干嘛要問我!你是不是看不起你自己……在我心里的分量?還用問么……密碼當然是你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