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心情極好的,這會子卻忽然就開心不起來了。
他薄景深就是再重色輕友的畜生,也不至于看到朋友這樣失魂落魄的樣子,自己還能沒心沒肺的嘻嘻笑。
薄景深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
“行了,我這兩天找時間去見應希一面,我就問問,他到底打算怎么樣,他要真打算和你一刀兩斷了,就給個準話,你也就趕緊死心,省得這么拖著兩人都難受。”
薄景深說這話時看著江黎,看到他似是想反駁的樣子,薄景深就挑眉指了指他,“你還真別和我辯,這種事情我比你有經驗,有多難受我比你清楚得多。”
江黎張了張嘴,終究是什么都沒說的閉上了,的確,薄景深的確有經驗,而且和薄景深一樣有經驗的另一位當事人,此刻也就在旁邊坐著呢。
蘇鹿輕輕拍了拍薄景深的手背,“好好說話。”
薄景深擰著眉,但是對蘇鹿說話時,語氣已經不由自主軟了下去,“我沒不好好說話,我就是……我看他這樣,覺得難受。”
江黎聽了這話,倒是彎唇笑了笑,“你這樣,我就不說你是重色輕友了。”
江黎說完這句,沉默了片刻,似是在思忖著,然后才開腔說道,“你幫我去看看他吧,這么幾年都是我照顧著他,現在照顧不到,挺不放心的。”
薄景深睨他一眼,“拉倒吧,明明是人這么幾年都照顧著你。”
江黎一怔,旋即點了點頭,“是,你說得對……”
光是幫他擋那一潑硫酸,都夠他用一輩子來還了。
這幾年江黎很是照顧應希,從來不讓他做任何不喜歡的事情,不用去應酬,不用去擔心代言的問題、直播的時長這些,只需要認真做他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江黎力所能及地將應希不喜歡的事情全部擋下。
他以為自己這就是照顧應希了,但眼下聽了薄景深的話之后,江黎細細思索了一番,薄景深說得也沒錯,在生活上,自己從小錦衣玉食長大的少爺,懂得什么?
事無巨細都是應希在打理,而自己當初厚著臉皮住去應希那里,美其名曰是照顧應選手,其實去了之后,大部分時候自己才是被照顧的那個。
“而且,我怕我家里,還有我哥,因為這次的事情找他麻煩。”江黎眉心皺著,目光里難掩擔憂。
薄景深想了想江溯那個性子,“就你哥的脾氣,要找應該早就已經找過了吧?”
“江溯手沒那么狠心沒那么黑,我主要還是擔心……”江黎瞇了瞇眼眸,素來明朗的眸子里,森冷一片。
未盡之言其實也不難猜,他擔心的是他父母,畢竟應衡血淋淋的前車之鑒就擺在那兒。
薄景深知道這都已經成了江黎的心魔了,于是點了點頭,“行,放心,我會盯著的。”
“多謝了。”江黎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苦,“你要是見到小希了,就幫我和他說聲對不起,我江黎這輩子最虧欠的兩個人,應衡已經死了我還不了,而應希,就目前的情況看來,我也還不起了。經過了這么多,我這陣子關在家里養傷,仔細想了想,可能的確是回不去了。”
“他哥是為我而死的,這種坎的確沒幾個人能過去。所以,他要真覺得不想再見到我了,就……算了吧。讓他不用退隊了,我把烈鷹送給他,那是他的職業他的夢想,我原本就是因為他,才買下烈鷹的。我回頭讓律師聯系他辦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