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宋伯淵聽不進去。
那時的宋伯淵沒有意識到,生病的不是景喬,而是他自己。
景喬被送進精神病院之后,宋伯淵就開始了緊鑼密鼓的部署。
并且他也知道了景策曾經和柳佳蓉狼狽為奸的聯手,所以在景策前來詢問景喬的時候,宋伯淵給的理由很簡單,他告訴景策,景喬因為之前的事情,怨恨自己沒有放棄項目來換取她的安全,想要離開他,甚至試圖自殺,肯定是心理有問題了,于是把她送進去治病了。
景策對這個女兒沒什么感情,當然沒什么異議。而且看到宋伯淵似乎并不知道上次的事情有他的手筆,景策還放心了不少,因為宋伯淵本來就是個棘手角色,現在有點瘋了的宋伯淵就更棘手了。
宋伯淵對繼母和三個兄長一系列的打擊報復,父親肯定不可能坐視不理,但凡把父親牽扯出來了,事情就不會太過簡單容易。
畢竟他父親也是名正言順的宋家人。
所以持續了一段時間。
在這期間,宋伯淵一直以為景喬在精神病院里接受著很好的治療和療養。
他每次去看她,她都想出來,但那時候他與父親繼母他們的爭斗已經白熱化,宋伯淵不敢放她出來冒險。
聽到這里,蘇鹿嘶地倒抽了一口冷氣,簡直驚呆了。
“他……”蘇鹿嘴唇哆嗦了一下,“他有病啊?”
“有啊。”薄景深點頭道,“不然那天在蘇浙公司大廳里的時候,你以為沈循和我為什么都那么慌啊?宋伯淵,是瘋的。不然怎么說他是京城頭號瘋狗。”
“他是頭號瘋狗的名頭我也是聽過的,可我以為那只是個外號,哪里知道這個瘋是真的瘋!”蘇鹿忍不住又哆嗦了一下,想到自己在蘇浙公司大廳里的時候,對宋伯淵還挺沒有提高警惕。
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有點后怕。
“景喬就是那拴住瘋狗的繩兒。”薄景深輕嘆一口氣,搖了搖頭。
蘇鹿咬著嘴唇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所以景喬就是因為這樣,才被他搞傷了心,才對他死心了的吧?”
薄景深搖了搖頭,“不是。景喬這個傻子,有情飲水飽。腿都斷了,想上舞臺的機會已經很渺茫了,都這樣了,她都沒有恨過宋伯淵,沒有真正的怨過。被關進精神病院的時候,她也能感覺得出來,宋伯淵的心理應該是因為她上次出事的事,已經出了心理問題,應該是病了。所以她雖然被關進去很無助,卻也沒有恨他,只覺得他應該接受治療。”
“她那么多次求宋伯淵,讓他放她出去。但他都沒有,他偏執的堅持認為景喬不想活了,需要接受治療,不然以后她還會尋死的。真正讓景喬死心的,是三個月后,發現懷孕了,只不過發現的時候,已經胎停了。”
蘇鹿抬手輕輕捂住了嘴唇,“天吶……可是,那不是醫院嗎?難道,沒檢查出來?”
薄景深無奈地說道,“這就是宋伯淵那個繼母的厲害之處了,她不像宋伯淵能有那么多的手段買通那么多的人,但她只需要在一些關鍵的節點上買通一二,就能夠給宋伯淵帶來極大的傷害。”
“比如,她并不需要去買通醫院里的人對景喬做什么虐待,她只需要買通醫院里的人,把景喬報告里的懷孕那項改掉,就能給宋伯淵當胸一刀。否則你以為隨便什么人,都能和宋伯淵那樣的人,斗那么長時間么?”
“那之后,景喬死了心,也是真的有了心理問題。她甚至不想活了,她用磨尖了的勺子割腕自殺。宋伯淵這才清醒,但卻晚了,救得回景喬的命,救不回她死了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