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鹿笑了起來,“知道了,真有那個時候,我不會客氣的。”
她看了一眼宋伯淵手里一兜子藥,說道,“好了別耽擱了,你一大早過來不就是為了讓小喬能趕著上午的這趟藥也喝掉么?”
“嗯,再見。”宋伯淵轉身離開。
蘇鹿覺得宋伯淵這人,雖然在薄景深的嘴里,以及很多旁人的嘴里,都是陰鷙又固執的,但是真的接觸之后就不難看出來,雖然的的確確,宋伯淵可能在某些事情上,很是瘋狂,也很是陰鷙固執。
但從某種角度看來,他其實非常單純,單純得除了那些陰謀詭計商界算計之外,滿心滿眼就只裝得下一個人而已。
也只有像這樣單純的將另一個人放在心尖上,才會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城市停留。
一大清早趕到一個陌生的醫院,守在中藥房門口,等著那一兜子煎好的藥。
為了能早點拿回去,讓那個放在心尖上的人,別誤了早上那趟喝藥的時間,能夠快點補養好身體。
蘇鹿看著宋伯淵離開之后,想了想反正來都來了,索性就去找程又然了。
到科室的時候,程又然正在查房。
一隊白大褂,穿梭在每個病房里。
這隊白大褂里,領頭的是雷揚,他外面穿著白大褂,里頭襯衣領帶一絲不茍,整個人都透著一種嚴謹又英俊的感覺。
程又然在他身后的隊伍里,手里拿著個筆記本子,時不時在本子上寫點什么,因為認真,所以并沒有注意到蘇鹿。
也是因為認真,所以程又然的表情看起來很是嚴肅。
蘇鹿沒打算打擾她工作,所以就在護士臺前的那排椅子上坐下了等,旁邊還坐了零星幾個病人家屬。
這排椅子正對著的墻上掛著一面大電視,幾個家屬無聊在看早間新聞,順帶著閑聊幾句。
看著這群白大褂走進了一個病房去,蘇鹿就聽到幾個家屬閑聊了起來。
“哦喲,又要熱鬧了。”
“可不是么……天天早上這么鬧,誰吃得消啊。”
“你不就是5號病房的么?你這是躲出來了?”
“不躲不行啊,我家那口子是動不得,不然她也想躲出來。”
蘇鹿還在疑惑他們為什么這么說,就聽見剛才白大褂們走進去的那間病房里傳來喧嘩聲。
“就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我爸爸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你算什么醫生!你這個兇手!兇手!你們醫院錢多勢大我鬧不過你們!我不會放過你的!”
蘇鹿一愣,她忍不住轉頭問剛才那個5號病房的某一床的病人家屬,“不好意思,請問是發生什么事情了啊?”
“嗨,還能有什么事情,鬧唄。23號床的病人,年紀很大了,做手術本來就很大風險,別的醫院不敢接,但不做手術的話,就那23號床那情況,沒多久好活了。他家兒女砸鍋賣鐵的湊了錢進了這里來,你也知道的,這里私立醫院,費用本來就格外高昂。”
“但也不代表收費高就一定能痊愈了,只不過起碼雷醫生敢給他們父親做手術了,愿意冒著風險嘗試一下,手術前他們都說愿意承受風險,手術結束之后,他們父親命是保住了,手術整個過程也是成功的,雷醫生的手術從來就是無可挑剔的。但是這個病人就是昏迷了,一直沒醒。”
“這種都是可能會有的風險,起碼命保住了啊,按照之前其他醫院連手術都不敢給他們父親做,根本就沒幾天好活。但是他們現在就接受不了,這不,天天鬧呢。醫院甚至都妥協,給他們治療費用全免了。但他們還是不滿意。”
旁邊另一個家屬嘖了一聲說道,“嫌錢少唄……孝子是孝子,訛人的嘴臉也的確是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