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凌一邊說一邊看向燕長安的臉色。生怕因為自己的什么話而激怒于他。
但是他的擔憂在此刻卻顯得有些多余了一些。
燕長羽的神色不僅沒有什么變化,相反卻有些平靜。
段凌百思不得其解,可心里也放心了許多,松了一口氣。
畢竟柳芊芊是他的表妹,這怎么說都有些說不過去。
“段大人,您放心,這件事我馬上處理。你們也不要太在意我的面子,該秉公處理就要秉公處理。現在就是我們的戰場,戰場上是不敵我的。”
燕長羽很平靜地說完,眼底沒有多少的起伏。
段凌甚為疑惑,但是心底更多的是敬佩。能做到如此的,倒也不容易。
此人,能成大氣。
“如此,末將便明白了。”
段凌深深地醒了一個禮之后便草草離去。
畢竟,這里不是長久待的地方。
他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段凌走后,燕長羽就他所說的事情陷入了沉思。
柳芊芊……
來這里做什么?
她不好好在國公府里做自己的大小姐,來這里搗什么亂?
真是讓人頭疼得厲害。
……
南湖鎮,藥仁堂。
這里是難民最多的地方。
雖然藥仁堂的面積很大,可是現已容納不了成百上千的百姓,藥仁堂里容納不下的,只得一個個排成隊在外邊的大街上就地睡下歇息。
百姓們傷的傷,殘的殘,或許在街上也能看到一具具已經死去的尸體。
可是尸體和百姓混雜在一起,一時間還很難以判別出來。
木菀幺身披戰甲趕到,這里的人自覺地給她讓了路。
這一月多以來,他們早已經和眼前身披戰甲的小姑娘熟絡,也知道她是來助他們度過水患的小將軍。
巾幗不讓須眉,或許也便是她罷。
“木姑娘,你來了。”
藥仁堂的老板苦著臉,愁眉不展。
“石掌柜,你這是怎么了?為何如此行色匆匆?”
木菀幺抬眸和石言對視,他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瞞著她。
她瞧著,他的眼神在躲閃,目光也有些問題。
“木姑娘,這藥仁堂,就交給你了。我……我家人已經逃命去了。我……唉。”
石言有苦說不出,看著南湖鎮越來越嚴重,他這心里實在是難以言說。
藥仁堂是祖上留下來的祖宅,他們已經辛辛苦苦經營。可是如今卻來了大水,這讓他們陷入了絕境。
早些時候他們便可以帶著家當一走了之,可是在多次在藥仁堂前徘徊過后,還是下不了決心,又堅持了一些時日。
可大水已經到了家門口,他們也只想保命了!
瞧著眼前如此糾結的石言,木菀幺其實很理解他。
大難臨頭各自飛,這句話也不是不無道理。
石言一家做的已經夠好了,這些天他們家的藥都不收百姓一分錢。也親自為百姓們免費醫治。
他們要走,木菀幺也不會強求。
“石掌柜,你想的我都知道。你帶著家人走罷,這里有我,有殿下。”
木菀幺平靜得不像話,這些天她已經見慣了太多的生死和人性的貪婪黑暗。
石言,確實做得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