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同為太后，哀家啊，可就是喜歡些人間的俗物，畢竟是孫子送的，這片孝心也不是想有便有的。”
雪蘭太后不緊不慢抬起手里的桌子，她可太喜歡了。
太喜歡這野冥太后吃癟的模樣。
當真是看著舒心得很。
嘖，都到了這個年齡，沒個孫子可怎么好？
同為女人，她可太懂對方的心思了。尤其是想她一般本該頤養天年的女人。可是對面卻還沒有享盡天倫之樂，這說到底是有些難受。
可野冥太后是誰？
她是和野冥皇一般倔強的人，怎會這般輕易就承認？
果然，這一次雪蘭太后賭對了。
野冥太后并非如她所想的那般應了她的話。
如若此，那自己也太憋屈了一些。
野冥太后臉色嚴峻，秀麗的臉龐下透著和北冥驍如出一轍的威嚴。
“哀家這一生光明磊落，聽不得那些彎彎繞繞的話。皇上志在四方，這些年一直開闊疆土，也從未失敗。那些后宮里的兒女私情，當真是不屑。”
她說得振振有詞，仿若是說給自己聽的，又仿若是說給對面的人聽的。
那氣勢，那語氣，勢不可擋。
“所以你至今未抱上孫子。”
野冥太后：“……”
“古人云，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我兒志在四方。”
雪蘭太后：“哀家兒孫滿堂。”
野冥太后：“……”
“老當益壯，寧移白首之心；窮且益堅，不墜青云之志。我兒志在四方。”
雪蘭太后：“哀家兒孫滿堂。”
野冥太后：“壁立千仞，無欲則剛，我兒志在四方。”
雪蘭太后：“哀家兒孫滿堂。”
野冥太后：“……”
她偏頭看過去，心里怨氣十足。
‘你他娘的就不能不提？’
“皇帝太在乎兒女情長，只會讓自己固步自封。”
雪蘭太后心情尚好，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無妨，兒孫滿堂便是福。”
野冥太后：“……”
這一刻，她始終是沒有再忍住。
“你雪蘭有萬里江山，無數藩國么?有無數孫子有何用，會打仗么？上得了戰場么？”
野冥太后突然蓄力，開口便是連環發問。
雪蘭太后見此，許是被氣到頭上了。
她也絲毫不甘示弱，“哀家兒孫滿堂便足夠了。”
野冥太后：“……”
她不氣，為了這些人，當真是不值當。
在場的人各個屏息凝神，這兩位太后娘娘比起其他的大暴君，簡直便是不遑多讓啊。
誰說不跟在大暴君身后便是安全的？
這跟在太后娘娘身后也極致危險啊。
“娘娘，您歇歇氣，莫要動怒了身子。”
野冥太后身邊的姑姑突然上前，給她遞了茶水，聲音很小聲地安慰著。
如若再放任下去，只怕兩人就要打起來了！
“哀家沒有生氣！”
野冥太后提高了聲音，嘴上說著不動怒，可心里早已就將對方罵了個千百遍了。
反觀另外一邊，雪蘭太后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見身邊的嬤嬤亦是小心翼翼扶著她，話里語里盡是擔憂。
“娘娘，今兒個可別氣壞了身子，您要是動怒氣壞了身子，皇上和殿下們該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