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不緊不慢地將鞭子卷回胳膊上,優雅得像是在卷一條精美的綢緞,眼睛都沒有抬一下:“把這幾個宮女太監給本宮送到慎刑司,竟敢在御花園大肆凌辱他人,還敢騎到本宮頭上!不好好脫層皮別讓他們出來!”
“是!”侍衛們齊齊應聲。
“公主……公主饒命啊!公主饒命啊!奴才……奴才們是受人指使啊!奴才不是故意……”幾個奴才著急忙慌地求饒。
白芷微微瞇了瞇眸子,輕笑了一聲,卻仿佛地獄飄來的低吟,嚇得他們抖成了篩糠,兩股戰戰。
“那就好好打一頓,看看是誰讓你們這么做的。”白芷冷冷勾唇,讓侍衛抓緊把人帶走。
御花園終于清凈了。
白芷連忙上前把綁著楚秦玉的繩子給解開,可楚秦玉卻有些微微發抖。
長鞭破空的獵獵聲,和打在皮肉上的聲音,激起了他那對鞭子的生理反應。
恐懼。
白芷是什么人,活了幾千年,立馬就知道他這反應是怎么回事了。
楚秦玉緊緊閉著眼,哪怕被松開了也一直僵硬著維持原先的姿勢。
果然……
說打就打說殺就殺,人命在她眼里算什么?
今日可以保護他,來日會不會也像對他們一樣,眼都不眨就把人送進慎刑司?
白芷見他閉著眼不說話,頓時有些惱火,“你是在怪我把人送進慎刑司?”
楚秦玉終于睜開了眼,幽深的黑瞳靜靜地看了眼白芷,月色下,那張精致明媚的小臉顯得有些純凈美好。
只是這張臉柳眉倒豎兇巴巴地盯著他。
見他不說話,白芷就知道他是默認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道:“你這個沒良心的,我把欺負你的人教訓了一頓,你倒心疼起他們來了?”
“我沒有心疼他們。”楚秦玉垂眸,興許是她這般沒有架子的話讓他也莫名放松了警惕,坐起身來,道:“我只是害怕,你今日會把他們送進慎刑司,明日就會把我送進去。一如現在,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白芷氣得擰了一下楚秦玉的臉,硬是把他那俊美卻淡漠的臉擰成一個奇怪的表情,看見這樣的他,白芷突然就消了氣,笑出了聲。
楚秦玉眨了眨眼,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又笑了。
白芷無奈地嘆了口氣,松開楚秦玉,道:“沒有差別的善良,和殘暴地對每一個人又有什么區別?賞就該賞,罰就應當重罰,如此才能讓他們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
而你……”
白芷對上楚秦玉幽深的瞳仁,一字一頓地道:“而你,你不一樣。”
楚秦玉瞳孔微震,心頭狂跳的速度和力度,提醒他聽見這句話時的震動有多大。
這是他人生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話。
好像讓他明白了,他也是有人關心的,也有人把他萬里挑一區別對待的人!
他不再是需要努力去迎合別人、滿足別人的那條任人踐踏的狗!
他是一個堂堂正正的、在別人心里也有一席之地的人!
白芷柔和地笑了笑,明媚得像一束光。
“好了,別傻坐著了……嘶……凍死我了,走吧,回去洗一洗。”
楚秦玉傻愣愣地看著她,回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