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幺兒冷冷地看著銅鏡中倒映出來的自己的面容，問道：“難道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白芷在虛空中急得團團轉，突然腦子里冷不丁想起一個東西，問道：“對了，那時師父塞在我手里的那個東西呢？你快拿出來看看，興許派得上用場呢？”
小幺兒打開一邊的妝奩，里面靜靜地躺著一塊銀質的長命鎖。
這是什么？
來到魔教的這么多年里，她們二人不是沒有想辦法把這個東西打開過，可是她們卻從始至終都不知這東西到底是有什么用。
小幺兒看著這長命鎖，突然不知怎么的眼眶一酸，臉上的笑容妖冶異常，道：“倒是我害了你們。我沒有辦法委身于人，不過一副殘破身子死不足惜……可你……你還有人在等著你回去。”
是啊，她在這塵世間孑然一身無牽無掛，是生是死又有什么所謂？
可小白不一樣。
她有牽掛，有……家人。
小幺兒嘆了口氣，將那長命鎖拿出來，掛在了自己胸口，這時，來服侍她的婢女也來了，她便又被架去了洗浴湯池，像一頭待宰的豬，仔仔細細地被清洗干凈。
她們都聽到幾個外面守候的婢女在低頭交頭接耳。
“唉，沒有想到以左護法這樣的地位，還是逃不過這一遭。”
“你以為呢？這里頭，除了教主大人，哪里還有個活人了？斷了氣的埋進了群尸冢，沒斷氣的飄蕩在山洞里，都是教主的物件兒罷了。”
“是啊……只是左護法這樣手段凌厲的女子，在遇到這種事上，居然也……”
“我聽說，是教主心生忌憚了！”
“什么？”
“我悄悄告訴你，你可別告訴別人。”
而正在湯泉里泡著的小幺兒和白芷：……
旁邊幾個婢女像是完全沒有聽到似的，也是，習武之人五感敏銳，這些婢女又沒有內力，怎么可能聽得見？
“就是……自從左護法回來之后，她實力大盛從前不說，手段還狠辣了許多，你看如今咱們教中，除了教主大人，還有誰能壓得住她？一家獨大終究是禍事，教主大人怎么可能容得下一個有可能威脅到自己地位的人在自己身邊？”
“可是……咱們教眾都會被教主大人壓制啊，就算是想反……”
“噓！你也不動動腦子想想，若真是壓制，那如今這位教主大人，又是怎么坐上教主之位的？”
白芷一聽，果然是如此。
不只是帝王有疑心病，這個魔教教主的被害妄想癥也不輕。
“早些做了結也好。”小幺兒垂眸，淡淡道，“若是再拖上個一年半載，到了那時候，可能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白芷語塞。
小幺兒的靈魂只會越來越脆弱，她難道也是抱著這個心思答應的教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