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知道是誰用過了這個電飯鍋,沒有洗直接扔在了那里,殘余的米飯數量不少,現在里面進駐了各種微生物,以及各種以微生物為食的各種小生物。
打開電飯鍋鍋蓋的時候,陳晨幾乎以為自己打開了一個小型生態圈。
又認真找了一遍,在床底下他找到了一件雨衣。
他拿著雨衣,看著外面的雨,在房檐下猶豫。
曾經在那個六人間的工廠宿舍時,他以為那里就是地獄。
現在回想起來,簡直就跟天堂一樣。
他很想在這里繼續駐足,欣賞眼前鄉村的初春細雨,但饑餓,疼痛,和皮膚上的瘙癢,讓他難以忍受。
他只想離開這里,不顧一切的離開。
披上雨衣,進入雨幕的一瞬間,他感覺自己仿佛獲得了某種自由。
他沿著陌生的道路,毫無目的的走著。
雨幕中他只能看見稀疏的農村小樓,還有遠方一望無際,已經被收割過的大片田地。
說實話,陳晨已經開始懷念自己那個肝癌晚期的身份了。
起碼那個時候他招招手,隨便攔下一輛車,去醫院就能止住疼痛。
而在這里……
前面似乎有一個紅十字。
那是村上的衛生所。
他帶著希望走過去,驚喜的發現大門是開著的。
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坐在門口,對著雨幕抽煙。
“醫生!”他離著老遠就喊,“有安眠藥嗎?”
醫生對著他擺擺手,沒說一句話。
他走上前去,這個時候他注意到對方手里拿著一把裁紙刀,刀上有血,正在往下滴。
再看看白大褂上面,也是噴濺的血跡。
對方笑嘻嘻的看著陳晨,陳晨只覺得全身仿佛沒穿雨衣,被雨水完全浸泡濕透了。
“老大爺,剛才你問我什么?要什么藥?”
對方把裁紙刀的刀口收起來又推出來,發出格拉拉的聲音。
陳晨勉強笑了一下:“大家都是換過來的,抬頭不見低頭見,我就當什么都沒看見……”一邊說著話,陳晨一邊小心翼翼的退后,試圖退回到雨幕中。
但對方完全沒有在意這雨,徑直就走了過來:“你也說了,大家都是換過來的,兄弟,你要是不是換過來的,只是個老頭,我放了也就放了,可你既然是換過來的,那我們就要說道說道了。”
對方直接撲了過來,兩只手一用力,就把他兩只手往身后一扭,很熟練的按住了。然后就一只手推著他的后背,把他推進了衛生所。
陳晨注意到,原來的醫生,已經躺在了在所里的一張病床上,鮮紅色的血流了一地,他甚至還沒有咽氣,一只手捂著脖子的傷口,兩只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陳晨看。
陳晨突然意識到一個事實,那就是生命原來真的這么脆弱。
他曾經以為有了錢,就能擁有一切。
更不用說有了錢還能每天都穿越。
拿到錢后面的那幾天,雖然每次遇到的人選都很糟糕,但他內心深處始終都相信,這一切都只是暫時的。
自己只要熬過去,一天一天熬過去,遲早能找到一個合適的人。
到時候他會舒舒服服的,過完自己的下半生。
但是現在,似乎一切都已經到了盡頭。
“想不想發財。”陳晨說,他現在已經不奢望再多活一天。只求能多拖延一會是一會。
“當然想,說說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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