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這些人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這次參觀,讓所有人都意識到,他們在社會上其他“正常人”的眼里,已經是一群可鄙的異類了。
他們拋棄了人類的道德,人類的社會關系,甚至人類的生活習慣,活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大家本來以為這種情況都是暫時的,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種“暫時”恐怕還要很長一段時間。
就好像一個人失業在家,每天過的渾渾噩噩,吃泡面,胡子拉碴,家里垃圾滿地,地也不掃……
他也許心里還能安慰自己,現在這一切都是暫時的,等自己找到了工作,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這時候一群親戚朋友進了他的家門,看到了這所有糟糕的一切。
這對雙方產生的心理沖擊都是巨大的,甚至毀滅性的。
誰也沒有辦法再安慰自己,他們是在過一種正常狀態的生活了。
一切都被扭曲了,所有人仿佛都被照了哈哈鏡。
仍然有一小部分人堅持他們現在的生活方式:“我們愛怎么過就怎么過,別人管不著,有本事拿著槍進來把我斃了。我要是以后換到要死的人身上,我認!他們笑話我們,我還笑話他們呢!等他們被感染了,我看他們嘴是不是還硬的起來!等他們得病了,我看他們還換不換!”
還有一些團體在要求自律:“……每天起碼要刷一次牙,要是牙齒不好還要去訂做假牙,這東西最好隨身攜帶。牙不好后面就是腸胃不好,然后就是身體不好,老年人的身體再不維護,可能幾年后就渾身是病……”
但最大的團體則在用高音喇叭宣傳他們的恐懼:“……救助站里搞治療業務,對我們征稅,不讓我們我們置換,這都是一個開始。然后呢,就是把我們打入另冊,看到今天來的那些人了沒!我們在他們眼里是什么?就是動物園里的大猩猩,監獄里的犯人。法律沒有宣判我們有罪,但道德上早就給我們定罪了!我們這些人的身體原始資料你們都看過沒,我看過!百分之八十多都是老人,無經濟能力的老人。按照他們的說法,我們本來就應該呆在鄉下安安靜靜的等死,為什么還要來城里給他們找麻煩……”
和以前置換團體剛開始的時候,那些煽動性的演講不同。
那時候幾乎是振臂一呼,贏糧而景從。
現在聽的人多,但很多人都沒有回饋。
大家只是聆聽,不斷從一個群體轉移到另一個群體。
然后私下里,所有人都在用手機,默默的用文字討論。
相比起演講,這些討論的內容更加現實,也更加冰冷。
“我們現在已經被限制行動自由了,快遞也要被安檢,出門還要帶證件,錢也要被抽稅,也越來越少。”
“我們得想辦法跑,要是沒處跑,就想辦法抗議。”
“再這樣下去就是等死。”
“不能急,我們要等!現在感染率是多少你知道嗎?每天多少新增感染?你知道嗎?遲早有一天都會垮的。”
“都被嚇的不敢置換了,垮什么垮?”
“人能被嚇的不置換,但能被嚇的不敢死,不敢病嗎?每年那么多老人要死,七八十歲的人,哪個不想著換?時間是站在我們這邊的!我們這里平均年齡還不到60!你知道這病毒到現在感染了二十多億人才用了多久嗎?四個多月!”
…
再次感謝“我才是復生”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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