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說話的時候甲全已經上手將匣子打開了,只見里面放著兩塊沾滿膿血的帕子,甫一打開,惡臭就從里面飄了出來。
甲全看了一眼將匣子蓋上:“直接丟井里,應該夠了。”
中年男子點頭:“若大家都染了瘟疫,就那女人沒事,眾人一定會再次提出要她放血救人,靖安王和三皇子同意還好,若堅持護著,這城中定然會亂起來,到時候,又能拖上一些時間。”
他說著拿來個空匣子將一塊帕子放進去。
將其中一個匣子遞給甲全道:“我這個丟進藥房的那口井里,你回內城營。”
“好。”
甲全接過匣子,兩人又商議了一番準備分頭行事,不想還沒出院子,一道強勁的氣息朝他們迎面而來。
不待他們做出應對,只覺脖頸一痛徹底失去了意識。
等二人再次醒來,已是身處大獄,軒轅子銘和宋璟辰站在牢房外,正冷眼看著他們。
……
五月的第一天,整個鳳城被細細密密的雨幕籠罩。
城外的安全區,吳公公剛給軒轅祁念完軒轅子銘一大早讓人送出來的信,于公公渾身濕漉,一臉著急的跑進來。
“陛下,不好了,太后娘娘突然發起了高熱……”
“什么?”軒轅祁大驚,不等于公公把話說完,站起身往周太后住的院子去。
吳公公走到門口,見軒轅祁已經沖進了雨幕,急道:“陛下,外面還下著雨呢……”
說著他忙從一旁小太監手里搶過一把傘追上去。
軒轅祁火急火燎的趕到周太后住的院子,正要進去,一個帶著面紗穿著素凈的婦人從里面走出來攔下他:“陛下,您不能進去。”
“宛妃?”軒轅祁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宛妃福身行了一禮:“陛下,太醫已經給母后把過脈了,確診母后得的是瘟疫,您現下進去,萬一感染了如何是好?”
軒轅祁踉蹌了一下:“瘟疫?怎會是瘟疫?母后好端端的怎……”
想到什么,軒轅祁的話戛然而止。
周太后身邊伺候的人向來仔細,他還特地安排了太醫隨時候著,不僅要每日給周太后請平安脈,就是在這里伺候的人,早晚都要檢查一次,但凡發現有個頭疼腦熱的,立馬換下去。
能讓周太后接觸到病源的,就唯有從城中寄出來的信了……
“陛下?”
宛妃的聲音將他喚回神。
“你方才說什么?”軒轅祁問。
“太后娘娘讓臣妾轉告陛下,她現下得了瘟疫,未免傳染給其他人,陛下安排一下,送她回鳳城吧。”
“不行,城中瘟疫橫行,怎么能把母后送進去。”軒轅祁想也不想就拒絕。
宛妃還想說什么,內室門打開,高嬤嬤攙著周太后走出來。
“母后。”
“行了,就在那站著。”周太后沒甚力氣的開口,由高嬤嬤扶著在上首的椅子上坐下,沒好氣道:“哀家就知道宛妃說不動你。”
她嘆了口氣:“皇帝,你可有想過,這瘟疫好不容易控制在鳳城中,若因為哀家一個人累得大家染病,甚至稍有不慎傳到了別處,你要如何向百姓交代?哀家百年之后又要以何顏面去見先帝?”
軒轅祁道:“朕可以讓人將這個院子圍起來,母后,您不是想見葉丫頭了嗎?朕已經派人去接了,到時候讓她……”
“不必了,那丫頭怕是也染了瘟疫。”
她會這么說,顯然是猜到了自己身上的病源從何處而來。
其實本身也不難猜,畢竟這么多天,這安全區也沒有說誰染了瘟疫,總不能是憑空出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