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年初那個,一共收了他十七封“無”字書信。
現在卻跟他說她在這里住了一年,一年,整整一年……
軒轅策閉了閉眼,冷笑:“你不常說出家人不打誑語嗎?”
若不是認定這點,他怎會輕信了去。
主持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著在暴怒邊緣的軒轅策,嘆息一聲道:“我寫的是無可奈何的無。
女施主是我的救命恩人,她不讓說,我自然說不得,一個無字,正是無奈之意。”
主持就差直接說,是你笨,理解不了,怪我咯?
軒轅策一噎:“你怎的不說是無中生有的無?”
主持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不都是一個字?”
軒轅策:……
“你別忘了當初她救治你,藥是我尋來的,所以你的恩人可不只有她。”
“所以老衲才暗示你,否則便不會給你回信。”
主持說得理所應當,軒轅策氣得差點跳腳,不回信他還會覺得不對勁,親自跑一趟大夏,可這人偏偏回信了!
義正言辭的回了一個“無”字。
主持看出他的想法,略有點心虛的將視線落在別處,大氣凌然道:“這么多年過去,不成想老衲最終還是要失信與恩人。
罷了罷了,老衲都是一只腳踏進棺材里的人了,你還想知道什么就問吧。”
反正恩人根本沒有告知去向,問了也是不知道。
他算盤打得噼啪響,卻不想軒轅策接下去問的根本不是這個。
“當初你見著她時……她可是已有了身孕?”軒轅策的聲音有點抖。
他也是后來無意之中從一個大夫口中才得知她有孕一事的。
現在想來,當年她之所以會在這里停留一年,恐怕就是為了養胎吧。
主持一驚,思緒不由的就飛到了十七年前。
那年三月的雨水格外多,來靈隱寺上香的香客相對來說就要少一些,故而早早便閉了寺。
卻不想有天夜里,一個渾身是傷的女子突然倒在了他的禪房外。
認出來人后他忙要喚人去找大夫,那人卻死死拉住他的衣袍:“不要……不要讓人知道我來了這里……保……保住我肚里的孩兒……”
……
楚風百無聊賴的靠在樹干上閉目養神,一只蟲子在他臉上飛來飛去,他幾次伸手去揮都沒揮走,煩躁的睜開眼想將那可惡的蟲子抓住。
這一睜眼,他的嘴瞬間張大,直到那蟲子飛進了他的嘴里他才反應過來。
呸了兩聲他不可思議的再次看向放生池的方向。
原本他堆在那里嚇唬主持的火堆早已點燃,火堆上面架著一長串魚。
一個嬌小的身影正蹲在池邊吭哧吭哧的殺魚去鱗,旁邊還坐著一只大蟲。
楚風覺得自己一定是熱得眼花了,不然除了他家王爺,誰還有這么大膽在靈隱寺的放生池里抓魚。
不,那人比他家王爺還大膽,他家王爺只是將魚釣起來還沒來得及殺呢。
他揉了揉眼睛再看,火堆還在,上面的魚還在,殺魚的人也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