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他,太過短暫,一眼便能看到盡頭。
可當她在婚宴上再次見到元瑜婉時,對方身上的死氣卻已消散一空,只剩了一團迷霧。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她甚至放下身段重新去見了秋夫人一面,果然亦是一樣的結果。
逆天改命本就不是易事,但放在沈易佳身上,仿佛跟吃飯喝水那般簡單,偏偏只要跟沈易佳有牽扯的,她根本什么都算不出來,如此她怎能不防?
司云問:“可起過卦了?”
“我讓人尋來了沈王氏的八字,發現她本命中無子女緣,雖說命途坎坷,但并非短壽之人……”
然而事實卻恰恰相反,不該存在的人存在了,該活著的人反而早早丟了命,一切的根源,似乎都從沈王氏有孕開始的。
想到什么,姬云熙突而冷笑,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將里面的藥汁倒在一方帕子上。
拿著帕子便往沈易佳額頭上抹,轉眼間,沈易佳那原本光潔無暇的額頭就多了一朵彼岸花的花鈿。
與外面石壁之上的圖騰一般無二,較姬云熙額間的又更為鮮活。
姬云熙臉上閃過嫉恨之色,為何她明明去歲就已及笄,卻仍只是一個少主?
不正是因為她一拿不出谷主令牌,二來也無法讓谷中那口泉眼重新活過來嗎?
她趨之若鶩都想擁有的東西,這個女人卻避之若浼,怎能不讓人厭惡。
看到這個花鈿,司云騰的從蒲團上站起,再也無法保持原有的冷靜,雙目熾熱的盯著沈易佳的額間:“她果真是……”
剩下的話他沒說完,但姬云熙又怎會聽不懂其中之意。
“不,她確實是沈王氏的所生。”姬云熙嘲諷的開口:“爹可記得禁術中那缺了一冊的竹簡。雖說女兒并未見過其中的內容,但總歸與這其中的變故脫不開干系……”
她頓了下,繼續道:“若女兒猜得不錯,想來那女人應是獻祭了自己的傳承來了個瞞天過海。”
須知,世間萬物皆有定數,哪怕沈王氏得高人相助一時改了命格,不該存在的人也遲早會被抹殺。
無法長存于世不說,插手之人亦會付出相應的代價,例如沈王氏的早逝。
那女人顯然是知曉這一點,并鉆了這個空子讓自己的女兒脫離了原本該定的命數活下來,成為了這世間的一個變數。
也正因如此,沈易佳接觸過的人才會輕易被她改了命,且她自身完全不受影響。
換言之,每個人的名字都在生死簿上,原本的沈易佳早已遵從天命魂歸于天,生死簿上便不會再有她的名字,現在活著的這個人自然也無須再遵守這些規則……
想到這,姬云熙的眸子亮了起來,若是知曉當初那女人是如何做到的,是不是就意味著長生之道也將不再是妄想?
司云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眼中露出與姬云熙一樣的瘋狂之色,突而大笑起來:“好,不愧是我的女兒。”
“爹。”姬云熙撇了一眼沈易佳額間的花鈿,勾了勾唇角道:“現在最要緊的是讓大長老和三長老同意女兒接任谷主之位,只有這樣,他們才不會再與爹對著干。”
天機谷歷來有五個長老,制香一道的長老叛逃后,便只剩了四位。
其中大長老和三長老對于司云不遵守族規堅持要入世的做法一直持反對意見。
說到那兩個處處與他唱反調的老不死,司云瞇了瞇眼:“你想如何做?”
姬云熙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素手拂過沈易佳的花鈿:“自然是……換靈。”
換靈!
司云一怔,換靈他自然知曉,此乃谷中禁術中最為歹毒的秘術之一。
需用八十一位童男童女的心頭血祭天,再將身懷傳承之人身上的血全部換到另一人身上,那人便可擁有傳承之力。
此項秘術并非空穴來風,古籍中曾有記載,天機谷曾有不從族規私下跟外族人私通的女子,未保天機谷的傳承不斷,便是用此等秘術處置的。
當初他千方百計的把姬洛抓回來,也是打著這個算盤,不想彼時的姬洛早已失去了傳承下來的能力,成為了一顆廢棋。
他看向沈易佳那張熟悉的臉,仿佛看見了曾經還在谷中的姬洛,眸子暗了暗,沉聲道:“就按你說的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