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樂道搬出前身的父親,這話說得很明白了,別說馮敬堯,就是馮程程都聽明白了。
老子誰也不靠,不走裙帶關系,就是要靠自己的本事,開局一個碗,打下一座大大的江山,自己當老板。
馮敬堯笑容稍稍一滯,好多年沒有年輕人能在他面前這般談笑風生,更好多年沒有哪個年輕人敢這般拒絕他。
不過若是從女婿角度看,他對陳樂道還是比較滿意的。沒有一見到他就低頭,是個有底氣的人。
從談吐來看,也是個有見識的。不是個空口白話的書呆子。
“看來令尊當年也是風云人物,能只身在法國打下一片基業,確實不容易。”馮敬堯道,這話他倒是說得真心實意,他也是白手起家,知道其中難度,更別說還是在異國他鄉。
如此一來,兩家也算是門當戶對。一時間,他倒是對陳樂道更加滿意,連剛才被拒絕的不快都消散些許。
“那我就不強求了,若是需要什么幫助,盡管找我。”馮敬堯笑道,在跟他沒有利益牽扯的時候,這人似乎還挺好相處,陳樂道升起一種錯覺。
他沒在馮家待太久,從馮公館出來,徑直回了家,上海灘了解的差不多,馮敬堯也見了,接下來他就需要好好想想自己要做些什么了。
從這次見面來看,馮敬堯這人似乎還不錯,陳樂道也不知這是不是一種錯覺。但他也沒想去過多依靠馮敬堯,這人到底怎么樣,目前對他而言,并不是很重要。
沒到一定地步,有些事根本輪不到你去考慮。
“阿祥,”兩人走進書房,下人給馮敬堯端了杯茶上來。
“橫三那邊,最近怎么樣?”馮敬堯問。
“我一直派人給盯著呢,您沒發話,他們都沒敢妄動。”祥叔道,馮敬堯聞言點了點頭。
“橫三那里先放一放,不要去管他。這陳樂道年輕氣盛,需要磨一磨,他救程程算是壞了橫三的事,讓橫三去磨磨他。”馮敬堯端起茶泯了一口。
“老爺這招,高啊,”祥叔面露笑意,作為從最初就跟著馮敬堯出生入死的人,在馮敬堯面前,也就只有他敢這樣說話。
“呵呵,年輕人嘛,多少有點心高氣傲,多遇到點挫折,磨一磨銳氣是好事,我這也是為了他好啊,”兩個老男人在這里一唱一和,陳樂道還不知道,他覺得這老頭似乎還不錯,結果這糟老頭子反手就將他一軍。
“那要不要注意點分寸,橫三那些人心狠手辣,別真傷了他。”祥叔問道。
馮敬堯擺了擺手,對祥叔笑道。
“當初我們年輕時哪個不是風里來雨里去,在刀尖上添血?既然他要效仿他父親,那就隨他去吧,要是連個橫三都解決不了,談何效仿他父親,更別說當我馮敬堯的女婿。”
聽到這話,祥叔笑了笑,心里有了個數,“老爺說得在理。”
“對了,那批槍的事,你讓下面的人盯緊點,李望琪那邊,多半是指望不上了。倒是那個許文強,可以多關注關注。”
李望琪那邊接連出事,馮敬堯心中對他已然有些不滿,有意換人。
他本想用美華來檢驗檢驗陳樂道的能力,卻是沒想陳樂道竟然沒看上。
李望琪不行,他手下的阿炳是個二五仔,倒是這新冒出來的許文強,引起他幾分注意。
只是方艷云表弟身份這個說法,讓他心中有些不痛快。
有些事,可不是一個表弟就說得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