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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嬋這輩子作為顧府庶女不是最倒霉的,倒霉的是她自己聰明人行列中的一員,卻有一個沒什么腦子,幾乎只會脫后腿的親娘。
“你說什么,娘去找父親胡說八道,我不是說了等我到大姐姐院子里看看到底什么情況的嗎。”顧嬋聽到白氏已經到顧安書房里告狀,人都傻了,“我真是……幾世修來這么個親祖宗!”
顧二小姐少有說話如此出格的,發牢騷也不怎么多,常常沉默發呆琢磨怎么“姐妹情深”的事。當然,除了白氏犯蠢的時候,她會被逼出這種口氣來。
習慣性摸了摸手腕處原來戴著的紅珊瑚手串,冷灼送了也有一個多月,突然已經不在自己腕處,倒是心頭有些空落落的。
“二小姐手腕怎么了,是哪里不適,需要請宮里的太醫來看看嗎?”
二房丫鬟白月守著顧嬋,眼尖的她并不知道小主子什么意思,只能猜測她身體不適。顧嬋竟然抬頭瞪了她一眼,仿佛并不是很喜歡院子里的丫頭有點聰明。
白月趕緊閉嘴低頭,不敢與顧嬋對峙,顧嬋才意識到自己平日里總是表現得溫溫柔柔的,不該漏出那種表情來著……今日這屬實氣壞了。
“我倒無事,大姐姐說她身子骨自墜馬后不如從前,不如你去請太醫給她看看吧。”
果然姐妹情深的樣子,一時間都讓人看不明白顧嬋對姐姐到底是什么感覺。
那女孩兒剛聽了吩咐出府去尋太醫,沒想到撞顧安顧大人提拎著好粗壯的一根竹棍往大小姐院子的方向來,白氏跟著一路仰頭意氣風發得不行。
白月捏了一把汗。
“狗東西什么人敢和我的女兒糾纏不清,居然還膽大包天爬到府里來了,我要他狗命!”
顧安原也是習武之人,安為邦定,粗人一個,“顧嬌嬌怎么回事,她現在為了一個男人,無法無天到整個顧府的顏面都不要了?”
把蘇先生當跳進府里來的人了,顧大人屬實是。
“聽說那個野男人走的時候還捏著從大小姐那里得來的紅珊瑚手串,那肯定就是定情信物。”白氏追在后面添油加醋,“老爺千萬要問問大小姐怎么一回事,如果真是心上人,便嫁過去吧……”
“閉嘴,如果嬌嬌就這么草率嫁給了一個不知什么人的家伙,你讓我如何與先夫人交代?”
顧安的心里,永遠有顧其韞母親他本人的原配夫人的位置。白氏不能否認,白月更是清楚,先夫人病逝讓老爺難過到現在,誰都不能替代。
“老爺,可是大小姐現在是在犯錯……”
顧其韞的錯,顧安能數出來一百條,從計劃讓顧嬋和冷灼私奔到跑去書局攪擾蘇先生,沒有一條是讓顧安覺得還能忍的。
女兒總是不守規矩他不擔心,只是如今世道女兒家愈發打破規則,他怕顧其韞小命難保。
“錯就錯吧,我還能舍得真的打她一頓嗎。”
顧安突然止步,白氏險些沖著那背影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