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憤懣出聲的人還在與那些黑甲魔衛嚷嚷些什么,黑甲衛正眼都未瞧他,便將人氣得臉都似乎發紅了,姜芙看那人的打扮不似尋常的侍從,她想到剛才那話中的稱謂。
君上。
魔族中便唯有那九大魔君能得此稱呼,對黑甲魔衛也能囂張至此,想來,就是那九位魔君身邊的近侍了。
姜芙把阿染拉過來一些,好讓他再看看前面那人的模樣,她輕聲問道:“你可認得那鬧事人是誰?”
她的手柔軟異常,指尖帶著溫度撫貼在少年的手背上,連帶起一陣顫栗,迫得他忙垂下眼睫,輕輕抽出自己的手來。
姜芙瞧見他的動作,還以為他是不喜被人觸碰,在心中記下這個禁忌點,以后她還要掰正反派滅世的心思,首先肯定是不能夠惹得他不悅不喜的。
阿染依言仔細地看了看在前頭吵鬧的男人,糾結了片刻,他道:“那人確實瞧著眼熟,我從前應當見過他。”
少年頓了又頓,卻是為難地又搖頭,聲線沮喪一般地低了下去。
“但……弟子不記得那人姓甚名誰了。”
聞言,姜芙倒是松了口氣,他能記得起來才不是什么好事呢,想想一個心狠手辣的反派,因失憶而變得如稚子般單純好騙,姜芙不借此多刷刷好感才是人傻了。
“無礙。”
姜芙拍拍少年的肩膀,笑瞇瞇的:“阿染你就順其自然就好了,記不起來便不能去多想,否則是會適得其反的,那便得不償失了,可懂了?”
她苦口婆心,少年微攢的眉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大鬧了黑甲衛一通的那名侍從,終究還是沒能進得去,看著人悻悻而歸,姜芙扯著阿染往后退,躲開那些黑甲衛的視線后,眼瞧著那侍從走過來,姜芙徑直抽出了手中的長劍。
神器的威壓一下乍現,不過出鞘一瞬,只將寒光凜凜的的刀身壓上對方的脖頸,一簇黑發就被劍風削落了下來。
那侍從因惱怒還未褪去的紅臉“唰”地一下變成了煞白,剛才的趾高氣揚霎時不見了蹤影。
他跟在魔君身邊百來年了,就算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架在他脖子上的哪里是普通的刀劍,稍有不慎砍落的不止是發絲了,而是腦袋!
侍從冷汗涔涔,連忙求饒:“姑娘,手下留情……”
“安靜。”
用余光瞧見姜芙微微蹙眉的模樣,阿染立即低聲喝止住他。
哪知他一說話,那侍從就倏地睜大了眼,言語間越發驚慌失措:“少、少主?”
“還請少主您明鑒哪!奴也是得了君上之令,特地前來撫慰魔尊,這不黑甲衛一攔,奴便不敢打擾了尊上。少主慧眼,我家君上并不似那業夷君有圖謀不軌之心啊!”
那侍從登時泣涕漣漣,若不是姜芙手中的長劍鋒芒畢露,絲毫不為所動沒有挪開的意思,他定然是要撲到阿染身下好好哭訴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