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風雨欲來之勢,著實叫人心中難安。
“阿染到哪里去了?”
聽她這樣問,小黑忙咬斷了最后的線頭,正欲答話卻被收拾繡盒的小白搶了先:“那具好看的皮囊和那個黑臉侍衛離開啦,就在剛才,阿染過來瞧姑娘睡著便沒敢驚擾您,默默走了。”
“姑娘!”
被搶了話的小黑有點兒生氣:“阿染這些天總不陪著姑娘,哪像先前,果然在這魔界他混開了便把您拋之腦后了……”
這兩只小妖怪……阿染這些天確實不常有空,它們又生得腦子缺根筋,故而這么些天了也還沒發現阿染的真實身份,否則若是知曉,它們怎么還敢像現在這樣大放厥詞,早就怕得不行了吧。
姜芙輕輕覷它們一眼,說話間,鼠妖小臉上的胡子還一抖一抖的,瞧著很是義憤填膺。
“你們當真放肆!”
這兒畢竟是魔族的地盤,姜芙本想說些告誡的話讓鼠妖們不許這般,可她話都未開聲,便遠遠地聽見一聲怒斥。
姜芙偏頭看去,那拖著長長的裙裾,身后跟了一長串服侍的婢子,行走間甚是張揚的熟悉人影可不就是陸盞玥么。
陸盞玥柳眉倒豎,顯然氣得不行:“爾等不過是阿隱撿來的幾個奴隸,本是好心將你們收留,可你們竟敢在背地里說主子的不是!如此背主之人,按照我魔宮的規矩便該將你們杖殺!”
杖殺一詞一出,嚇得捏著繡花針的兩只鼠妖瑟瑟發抖,登時躲在姜芙的裙裾后頭不敢出來。
姜芙微蹙了眉,她站起身來,屈膝行了一禮:“殿下。”
如今她是阿染殿中名義上的侍女,自然樣子要做全了。
陸盞玥望著她,眼中盡是不善的目光,前世可不見阿隱帶什么女子回來,就算后來他領著魔軍大殺四方,威風堂堂也不曾見他有過什么心儀之人,而如今……阿隱還未肅立起來,便有人想搶先占到這個先機?
這怎么能行,她絕不允許日后享那萬千尊榮的是旁人!
“還不快把這刁奴給本公主綁了拖出去!”
陸盞玥輕彎唇角,笑得森森,她當然知道這女子與阿隱關系不同尋常,但這人先前自己都曾言明過,她不過是阿隱撿來的奴隸!奴隸犯錯,她身為魔族公主責罰一下誰能說什么不是?
話畢,陸盞玥身后的那一群侍女便紛紛涌了過來,姜芙看著她們,聲音冷了下去:“不過玩笑罷了,我們在外與少主相處時都是這般嬉笑,殿下當真要這般計較,便不怕少主回來動怒?”
“笑話!”
陸盞玥的怒火噌噌往上飛漲,她一動,那滿頭的珠翠就跟著亂晃:“我乃阿隱的阿姐!他會為了你這么個不知好歹的刁奴,來同我生氣?簡直是天大的笑話!還不快把她押下去,本公主要看著她筋骨寸斷!”
姜芙冷眼看著這些沆瀣一氣之輩,抬手將裙邊嚇得快要暈厥過去的兩只花鼠撈進袖中。
天邊陰風搖曳,霧色靄靄,風拂過她的滿繡花紋的裙邊,襯得氣氛有幾瞬的膠著。
姜芙心念一凝,只待對方要動手,她便會拍出袖中的灑金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