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阿染不愿與自己再談,姜芙心里頭低沉了一瞬,她攥緊的拳頭微微一松。
“哎姜芙你……”
得了保證而心情舒暢的言訣,一偏頭,就瞧見姜芙板著一張臉,扭頭就走的模樣,言訣連忙將人給喊住:“別走啊,我這邊……事兒還沒完呢!”
說著,紫衣少年就要去將人拉回來,姜芙停下步子,輕拂開對方的手。
兩人皆背身著魔域口的結界,因而他們都沒瞧見,立在結界中的少年眼見姜芙轉身就走時,步子不自覺地上前,卻迫不得已地止步于眼前的結界。
他甚至都沒發出一點挽留的聲音,只眉眼沉冷地看著前面不遠處的兩人。
“你別追著我了。”
姜芙偏眸看了言訣一眼,聲音平靜無波:“放心,阿染他言出必行,不會因為我走了的緣故,便不給你那一千金。”
她一開口,就像是知曉言訣的心思一般,引得少年難得有點兒尷尬地撓撓頭。
制止住了言訣跟上來追著她不放,姜芙再沒有什么留戀地扭頭就要離去,或許,阿染不但不會因她離開而怪罪言訣,甚至可能一點的情緒波瀾都沒有。
不過這么些時日,就已經將他的心磨礪得如鐵石一般。
“姜芙……你別走啊,都到這兒了你就進去和主人好好聊聊嘛!”蜥獸啾啾仿佛天生缺根筋似的,還在窮追不舍地祈求著姜芙能進到結界里去。
“難道此事不愿的是我?”
姜芙冷著一張臉,在啾啾這只沒眼力見的魔獸追問之下,她終于一個沒忍住,沒好氣地懟了它一句。
啾啾是只不懂人類心思細膩程度的蜥獸,它只知道,被一口拒絕了的姜芙看起來很不高興;而出聲拒絕她的主人,同樣也眉眼冷冷沉沉的。
兩個人的表情如出一轍,眉間像是有濃郁得化不開的不愉。
兩個人既然皆不快,那便說些、做些都能高興的事啊,為何非要這般心口不一地說話呢?
啾啾不解,啾啾嘆氣。
……
“為什么不挽留?”
言訣目送姜芙離去,又回過頭來看了立在結界旁,將指骨捏得泛白的少年,他忽然這么問道。
阿染的目光淺淺地收回來,面色清冷:“沒有必要。”
沒有再把她牽扯進漩渦的必要,沒有再讓她來魔域受苦的必要。
“什么沒有必要?”言訣不自覺地走近了,追問道,并且一語中的:“你明明看起來很不舍。”
這魔頭還真是奇怪,有不同與魔的冰冷,他的情感抑制卻又鮮明,同他所認知中的魔修,似乎很是不一樣。
阿染沒有再出聲。
而身后,魔衛帶著應諾言訣的一千金復返,將這錢交給了他后,阿染眼中淡然無波地沖言訣微一頷首,折身就要走。
“喂——”
言訣抱著裝錢的匣子,美滋滋地咧著嘴,也不知沖阿染當真給了他這一千金的緣故,還是看不過阿染和姜芙這般別扭,他提醒道:“既然思念,便大聲說出來告訴她。無論有什么不得已的緣由,總比讓她難過,最后兩人生生錯過得好。”
結界內的少年身影就是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