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內,被這些可以隨時進退結界的修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眾魔將們,有人耳尖地聽見了宋子敘的指控。
登時便出聲反駁道:“還說是什么名門正派呢!如此不齒的作態,還這般愛信口雌黃地污蔑于人,真不知道這留山派到底是仙門正統,還是如今甘愿淪落為我魔族人士!”
“你!”
宋子敘氣得眼都紅了,當初領著諸位師弟前來山下歷練,是他領的隊,可不過是秘境的入口竟隨機降落在了魔域,他們躊躇了一番便折身返還,就在這兒待了不過片刻的工夫,就讓一眾的師弟們身染惡疾。
斷斷續續了病化了一個多月,有些自愈好全了,而有的……就是像子言師弟那般……被折磨得病去了。
如若令師父知曉,自己帶著一批弟子出來,卻因自己的小小過失,而無端折損了這么多人,這還如何讓師父放心把留山派交與自己?
想到這兒,宋子敘心里慌了一瞬,但很快的,他便鎮定下來——只要他要把這事推到這些魔頭身上,他會安然無虞的。
“子敘。”
宋子敘捏緊了拳的模樣,被他身側的道衣老者看在眼里,老者制止他一般地喊了一句,接著又對那結界中,姿態防備士氣大弱的魔修們道:“交出你們身后的那魔頭,我留山派自會對爾等從容處理。”
他的言語間,是掩蓋不住的高高在上發號施令的意味,著實聽了令人厭惡。
立在最前的魔將狠狠將手中的天戟槍,往地上一頓,高聲道:“我等眾人,誓死追隨少主!你們這些無中生有的狗賊我呸——還敢說什么是仙門正派……”
那魔將的話音將落,就見結界前的那看著那身材矮小的老者,忽地眼眸一瞇。
卻見人影一閃,十幾步開外的人便已出現在結界內里,對方一雙瘦骨如柴的手猶如鷹喙一般,直沖那魔將的胸口而去。
“出言不遜的黃口小兒!”
那魔將遠來不及反應,老者冷笑一聲,就要將手探進他的胸膛掏出那顆魔心,呼吸驟止間,一道比人更發凌厲的力道破風而來。
“錚——”
來的力度著實兇狠,老者眉宇間閃過一絲的不快,卻迫于那身體感應到的危險,在幾欲觸碰到那魔修的甲衣胸口前,下意識地旋身抽回了手。
伴隨著他的迅速反應,一聲劍鳴聲錚錚作響。
方才那破空來的力道確實是像劍能發出來的,老者定睛看去,只見那安安靜靜地懸浮在半空中的一道映襯鐵衣的寒光,不是一柄鋒芒凜冽的長劍還能是什么。
看到這劍的那剎那間,老者忽然覺得自己幾十年來平靜的血液,賦予了生命力似的,在瘋狂流涌、濺越。
瘋狂,而又滾燙。
“你的對手,是我。”
老者眼里恰恰燃起的光被人倏地一聲打斷,那聲音清朗得如水中青石,卻也淬著水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