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悠悠地過,但轉眼就大半個月已然消弭。
不知怎的,少年性子越發疲懶了,除了每日必讀的幾頁課外書,還有不用姜芙督促著寫的幾頁大字,他基本上都是化在姜芙的洞府里的石榻上,久不肯出來見一次太陽。
姜芙一開始還會自己下山去給人帶回幾本書來看,到了后來,少年攝取書籍營養的速度越來越快,而她也意識到了阿染的越發不愿出來走動后,姜芙誓要讓人多出來見見太陽。
——每回書看完了,少年亮亮的眸子看過來后,姜芙便往外頭努努嘴,讓他自個兒跑去一趟買。
銀子這種玩意兒,是碧丹峰的眾人最不缺的玩意兒,可以說,玄天宗的經濟發展能夠維持在各大宗門榜上排前,可以說在丹陽長老的帶領下的碧丹峰眾弟子們功不可沒。
丹陽長老就算是虧待了自個兒,也是堅決不會讓受了滿腹委屈、好不容易才回來的姜芙落到沒錢用這個地步的。
因而姜芙只懶懶地抬起眼皮,看了搖晃站起身來一臉不情不愿的少年,居然什么都不拿就要往外走去,她又忙道:“裝銀子的荷包在小幾上,記得拿上了。”
少年微斂著眉眼,看到了自己一低頭就能拿到的那只繡著朵綠葉子花的荷包,大大咧咧地躺在茶色的小幾上,就像某個剛才毫無避諱告訴他自己的身家在哪里的那個人一般。
荷包鼓鼓囊囊的,一看就知道里頭的重量不輕。
“哦……”
少年默了片刻,指尖遲疑了下,還是將鼓著肚子的荷包拎了起來,妥帖地塞進靠近心臟的里衣處。
……
看著少年那抹黑色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口,在床榻上癱著的姜芙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生理性泛起了水光的眸子里染上了些許的困惑。
這些時日,阿染也不知是不是進入了現代科學角度定義的青少年的“青春期叛逆”的階段,少年的脾性變得非常執拗。
像之前,他的衣服被磨破了,姜芙給他翻出來的那件新袍子被他穿了沒幾日,被一個不知名的npc弟子給認了出來——這是原主親手縫制給丹陽長老的衣袍。
對方一句“怎么穿在了你的身上?”直接讓少年臉色黑了一整夜,最后他把衣服粗暴極了地甩在了地上,也沒能讓他的臉色有些許的好轉。
反正,姜芙那日回去后,看著又換上了那破黑衣服的阿染,和地上被壓在桌櫈下的某塊臟兮兮的布料瞪著大眼睛。
姜芙沒法子,只當他是念頭又起,又想穿那黑衣了,她只好拉著人去了山下的成衣鋪子,給他買了件干凈完整的黑衣服。
可哪知道,到付錢的時候,這孩子又老大不高興了……
思緒被拉回到現在,這么多天下來,少年脾性著實反復無常,要不是他平日里看著還算乖巧,姜芙甚至都要以為是他丟失的記憶回來后,他的劣根故態復萌了。
哎。
姜芙睜著的大眼睛又染上了一絲水光,她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話說,雖然阿染最近變得越發頹懶,可是這個懶惰……好像也是會傳染的吧?
不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