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學費一年一塊二毛錢。”
“我讀書的時候,年年考試都是第一。后來不讀書了,老師還來家里勸,可我爹媽就是不同意。”
“我幫著放牛,割草,養雞鴨,做家務,可看著別人去讀書,我就是不甘心。”
何為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但他能聽出林玉梅悲傷的情緒,他想開口,但覺得說什么都安慰不了。
林玉梅抹了把眼淚:“誰不想過好的生活,為什么命運對我這么不公平,我已經很努力地在生活了。”
“我不想在待在這里了,我想回家。”不知道為什么,在曉曉面前她反而表現得堅強,覺得對方是小孩子,自己要沉穩,成為她的依靠才行。
但如今見到女兒的老師,她覺得自己的壓力被瞬間分擔了,起碼,對方有學識,也比她聰明。
她也不磨石頭了,也不想思考為什么情緒會在此時失控。
何為也苦著臉:“我也想回家。”他告訴林玉梅:“大多手機上都自帶的指南針功能,即使在沒有網絡的情況下,也可以用,我們再準備幾天,就往南邊走。”
“咱們得往大城市走。”說完他便開始磨起石頭來,不一會便覺得自己沒有力氣了:“我上次干農活,好像還是二十年前。但在我看來,好像就是昨天發生的事情一樣,但我這具身體,終究還是提醒著我,我早已不再年輕了。”
“那咱們就走出去。”林玉梅是贊同的:“反正附近也幾乎找不到吃的,就是找不到路,晚上還是危險。”
“這木頭屋子也不能被隨身攜帶,要是有帳篷就好了。”何為是這么說的:“那咱們也找找有沒有什么趁手的工具,比什么都不準備強。人和動物的差別,不就在工具的使用上嗎?”
林玉梅憂心地和他說了自己發現的情況,告訴他,其實就算是待在這里等待救援,周圍的食物也是會被消耗完的,他們不能只等待植物自然生長,僅等待來自大自然的饋贈。
她看何為老師磨石頭的樣子,還是將他的活接了過來,還被對方夸力氣大。
晚上他們只吃了少量的東西果腹,夜里何為老師的肚子叫得震天響。
曉曉翻了個身,告訴兩人:“睡著了就不餓了。”
何為老師也跟著附和:“這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林玉梅沒接話茬,她在腦海里做排除選項,周邊的哪些地方是已經去過的,哪邊的林子深,該往哪里走。
若是真準備往南邊走,又該準備些什么東西,是不是該去上次撿打火石的地方再找些石頭回來。
何為老師懂得多,也許該聽他的意見。
第二天她由她領路,帶著何為老師去撿打火石。何為老師今天的精神不錯,連一顆小小的打火石都能說出許多道理來。
他們在做臨行前的準備。
林玉梅問他:“何老師,你有想要去的地方嗎?”
何為想了想卻說:“我前妻兒子在國外呢。我倒是也挺想去看他們的。也不知道我兒子還記不記得我。”
何為是國內數一數二大學物理學院畢業的,那時候意氣風發,還申請了國外的院校。但是那個時候,國際形勢不好,很多國家的高尖專業都不再國內招生了,他妻子是學經濟的,申請成功便離開了。
又過了幾年,她接走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