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牛賀州,車遲國,瓦窖鎮小嶺崗。
崗嶺半面環山,山上林木茂密,林間煙瘴橫行,常有妖獸橫行,山腳下常住人口不足百人。
這一日,瓦窖鎮主干街道上發生了一件事。
—————————
呼嚕嚕,呼嚕嚕…酣聲震天。
朱恒悠悠轉醒,有人的呼嚕聲能蓋過自己?只是撲面而來的氣味有些熏眼,他很努力想要睜開眼。
幾滴黏糊糊的液體飛落在臉上,觸感溫溫熱熱,卻有一股濃重的血腥氣。
好不容易睜開朦朧的眼,入眼便見一只豬頭被人壓在案板上,其眼球凸出零落掛在眼眶上,血跡浸染的通紅有些死不瞑目。
他急忙閉眼,場面太可怕,太血腥。
這特么一定是夢,定是平日里肘子、蹄膀、尾巴、紅燒肉、小排骨、大棒骨吃多了,所以老天才給我這樣的逼真的夢…我發誓以后不吃豬肉。
但很快,便感覺有些不對勁,有幾只毛手在身上搓來揉去,難道有人想占我便宜,對我做不可說的事情?
他心里想的是:“滾開!”
結果發出的聲音卻是:“嗷嗷。”
“我艸。”
“嗷嗷”。
這一驚,便開始掙扎,但身下的觸感堅硬,硌的疼痛困乏,想起卻起不來,一雙粗糙的手大力按壓脖子,禁錮著他,力氣很大,身體無法挪動分毫,眼看氧氣即將耗盡。
鼓起勇氣再次睜眼,視線環視周遭,原來自己也在案板上。
一股股毛發燒灼的蛋白香氣裊裊飄入鼻端…搓來搓去不過是剃毛。
朱恒閉眼,掐大腿…耳邊卻傳來一聲呵斥。
“老實點,別動!”
又一口尾氣噴過來,他差點沒再暈過去,終于知道剛醒來熏的自己睜不開眼的源頭了。
“老屠夫”!
“嗷嗷嗷。”
一口年輕的血當即噴了出來,郁氣憋在胸腔無處可去,生疼。
“吧唧。”
屁股上被人拍了一巴掌,緊接著一道白芒晃眼,一把沾滿血跡但鋒利無比的刀刃向下卷來。
眼看就要血濺當場。
他身體在案板上不停扭動,內心真誠無比,嗷嗷嗷凄切呼喚。
“爸爸┈你快出來!”
“哎…”
朱恒:“?”
“…別動!”
然后,臀部又挨了一刀背重擊。
我命休矣…就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
【滴,宿主已綁定】
【系統正在掃描宿主身體情況…】
“我命休矣,爸爸這腿腳太慢了啊。”
【發現宿主性命危在旦夕,激活本體技能獠牙】
感覺到嘴唇里幾根尖利之物頂出,一個豬身打挺,獠牙猙獰,‘啊嗚’一口咬在老屠夫的手腕上。
明晃晃的殺豬刀咣當一聲磕碰到案板,掉落在下方草鞋上,而后‘噗哧’一聲扎進肉里。
‘嘶嘶’抽氣聲落下,哀嚎聲起,老屠夫齜牙咧嘴顛簸著腳,解下圍裙手忙腳亂不知該綁縛何處。
就在這一瞬間,朱恒從案板上跳躍而下,落地時后蹄稍稍拐了一下,忍著蹄疼,四足如脫韁的野馬,悶頭發力狂奔。
“老少鄉親們,快幫我俺攔住前面那頭發瘋的豬仔!”
老屠夫捂著腳在原地蹦跳,眼看小豬仔沖進人群要逃之夭夭,忙懇求街坊鄰居幫忙阻攔一二。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老屠夫人緣不好,還是怎么的,街坊們只是你看我,我看你,相互示意下,竟還自覺的讓出一條道來。
老屠夫:“快攔住它,俺老李平日里待各位街坊不薄啊。”
張嬸:“確實如此,三回有兩回缺斤短兩,不是三回回回都少稱。”
老王頭:“嗯,我要棒骨,你就把肉刮沒了,給我的棒骨很純正。”
老張頭:“我要肥肉,你回回都要給我五花肉,我可給的都是肥肉的銅錢啊。”
劉嬸:“我家那口子就愛吃個豬尾巴,你回回都給帶毛的。”
劉丫:“你黑了良心了,連小豬仔都不放過,它可還在長身體吶!”
都是好人,我還未成年吶,…朱恒淚流滿面,阿噴,作孽啊,做人單身汪也就算了,做豬結果一睜眼就是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