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樓的單間名字并非像是客棧那般以數字命名,而是種種引人遐想的名字,也由大小位置分了天字、地字、凡字三重。
但不論是什么房間,都做了隔音處理。
不只是材料方面的細節,洛景江甚至看到一些不那么明顯的陣法紋路隱藏在結構之中,所以就算只是一層紙窗,隔音也遠比一般的房屋良好很多。
醉香樓,不愧是京城第一的風月場所。
……含香屋、梅香閣。
有了!
一直穿過走廊到一個拐角,洛景江才發現他的目的地。
房門上掛著一梅花點綴的木制門牌,上以手寫書‘梅香閣’三字,暖黃的光線從房中悠悠透露,幾乎只隔著一層的木門,鏤空處的紙窗在燈光下映照出一個旖旎的人影。
暗號是三短,加一短兩長。
洛景江在心底回想了一下這封信給的對接暗號,手放上門框。
咚咚咚——
咚、咚——咚——
聽到敲門聲,房間內部的人影抬起頭,有些詫異的一動。然后不等洛景江開門,她已經從屋內起身,快步來到門前打開房門。
花名春梅的鶯花乃是一看上去二十三四,正值豆蔻年華的女子。
并非先前花魁那種絕色媚顏,但也能在坊間稱得上是標致,略微有些下落的眉眼看上去稍顯憂慮,惹人憐愛。
不過她的神情卻異常警惕,先是只從門后探頭,看了一眼左右確定沒人,這才轉向洛景江。
梅兒:“快進來。”
春梅一手牽住自己的衣衫,另一只手抓住洛景江的手臂將他牽入房內。
砰。
等到洛景江后腳進入房間,春梅非常快速的關上房門,拍著胸口松了口氣。
洛景江疑惑的看著春梅這一番仿佛擔心被人發現的舉動。
先前的旖旎場景完全不見,眼前的這位風塵女子此時卻像是一位未曾經歷過大事的女子,有些拘謹的坐在床上。
等等!
床?
洛景江抬頭打量了一下這房間,燈光一直不是很明亮,他又是被春梅突然拉入進來,一開始才沒怎么注意。
這里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種茶水雅間,而是更接近于閨房一類的旖旎布置,比起普通房間更令人遐想的布置著半透明的紗簾,他甚至看到了春梅的一些私人物品藏在被角。
桌椅反倒是只占小部分。
洛景江頓時有些尷尬地收回目光。
非禮勿視。
另一邊,在對上暗號后,春梅顯得比先前接客時還要緊張得多。
或許是熟悉地環境讓她放下心來,她松開抓住自己睡裙胸口的手,挽起鬢角的秀發,輕輕長處口氣,勾起一個誘人的微笑。
梅兒:“見笑了,是他讓你來送信的吧?”
梅兒:“我們不被允許和外面私通的,所以每一次我都得確認一下才行,如果是其他人,我還能以身體不適不便待客搪塞過去……”
梅兒:“小公子,先把信給我吧。我們的事情……可以在我看了信之后再談嗎?”
春梅坐在床上,向著洛景江伸出手。
洛景江深吸口氣:“當然可以。”
他這件斗篷上有專門為了放置這種小型物件設下的衣兜,還有不止一個,是來自滄青派七長老瑩株的贈與,完全從頭遮蓋到尾。
斗篷用的是滄青派弟子練功服同樣的材料,比起布衣堪稱舒適,視野上的不便,洛景江好歹已經穿了一個月,也差不多適應了。
洛景江從衣兜里掏出信交到春梅手里,甚至刻意回避了和春梅手指的接觸。
不看,不聽,不想。
嘩啦——
紙張展開的輕微響聲。
春梅點燃床邊的一盞提燈,就著稍微明亮一些的光亮認真讀起這一封信件,完全沒有回避洛景江的想法。
洛景江:“那個……春梅姑娘,信送到我就先離開了……?”
眼見春梅認真沉醉在信件之中,洛景江卻也不好打擾,愣是過了很久,等到春梅大致瀏覽完一次才小心開口。
說實話,他總覺得他在這里有些格格不入。
春梅點頭應了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