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所有人的心都是一揪,之前東林黨被浙黨和曹毅他們肢解,那一個個落馬的官員還歷歷在目呢。
現在顧秉謙這些人似乎又有對他們動手的意思,眾人頓時慌了起來,不由紛紛看向李邦華和馮從吾,結果卻看到正在發愣的兩人,眾人的心瞬間涼了九成。
一直沒有出聲的朱國祚也看到了這些人的表情,暗自搖了搖頭,這些江南官員打壓排斥別人的時候,下手賊狠,完全不管大家都是文官,現在有事了,才想起大家都是文官,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覺得別人會跟他們一起逼宮。
“駱愛卿,朕讓你去查這件事,不知道查得如何了?”
既然劉一璟這個內閣首輔說了不清楚,朱由校也沒再多問,扭頭朝駱思恭問道。
“回陛下,根據江南錦衣衛傳回的消息,禮部右侍郎姚倫暗中參與了泰州六大家族煽動百姓襲殺稅監的謀逆一案,欽差曹大人率領東廠番役前往姚府拿人。”
說到這里,駱思恭頓了一下后,才接著說道:“然而周奇等數十名有功名在身的士子卻當街阻攔欽差,哪怕曹大人多次勸說,周奇等人依仗功名在身,執意包庇姚倫,最后曹大人迫于無奈才動手殺人,造成周奇等八人身亡。”
聽完了駱思恭的話后,朱由校臉色變得陰沉了下來,假裝怒氣沖沖地說道:“此事可有證據?”
“回陛下,此事在江南早已人盡皆知!”
看到朱由校突然怒氣沖宵,駱思恭頓時一愣,這件事他早就稟報過了啊,不過駱思恭也是官場上的老油條,立馬猜到朱由校是準備借題發飚,于是趕緊回答道。
“好啊!”
等到駱思恭說完,朱由校冷冷地說道:“真好啊!我大明舉國養士,免稅免賦,考中功名還能從衙門中領取俸?。”
“原來養出的,就是這樣的士子啊,阻攔欽差,包庇反賊,江南各地的大小官員還勾結串連,上書彈劾欽差,這是準備要造反嗎?”
“陛下息怒!”
聽到造反兩個字,李邦華和馮從吾兩人臉色瞬間煞白,連忙躬身說道,同樣兩個字,從官員口中說出來,和從皇帝口中說出來,那可不是同一量級的。
正所謂帝王一怒,血流飄櫓。
“息怒?”
朱由校冷漠地看著兩人,寒聲說道:“你們讓朕如何息怒,連反賊都可以包庇,江南的士子如此膽大妄為,官員也是勾結串連,顛倒黑白,這江南還是大明的江南嗎?”
“你們一個工部尚書,一個禮部尚書,都在京城之中,可以說是不明真相,可是那些地方官員就在江南,難道他們也不明真相嗎?”
“內閣擬旨,此番上奏的官員,全部召回京中候審,此案由三法司共同會審,江南往后三十年的院試、鄉試、會試一律停止舉行,以儆效尤!”
說完之后,朱由校一甩衣袖,轉身離開了太和殿,只留下面面相覷的官員。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朱由校居然會有這么大的反應,一時間竟反應不過來,直到朱由校離開后,眾人才反應了過來。
回過神來后,馮從吾和李邦華的臉蒼白得全無血色,而其他的人官員則是臉色各有不同,不過大部分人都是面露喜色,因為江南的科舉停止三十年,代表著接下來三十年內的官員將全是他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