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上面的張維賢，左有昌心中充滿了一種詭異的感覺，他從來沒有想過，勛貴還有坐在他上面的一天。
作為內閣閣老兼戶部尚書朱國祚的親傳弟子，他和一般因為斗爭失敗被打發到地方的官員不同，他來開封府只是渡金罷了，只要在過幾年，積累一下功績，朱國祚再運作一番，他就差不多可以回京上任了。
只不過他怎么也沒有想到，他離開京城不過五六年的時間，京城里的局勢會變化這么大，不但閹黨占據了朝堂大勢，連勛貴一脈都崛起了，文官更是連兵權都丟了。
“左巡撫，不知如今河南的局勢如何了？”
張維賢看向坐在下方的左有昌，心中也有點感慨。
“回國公，按照探子來報，之前反王朱常洵在開封城下碰壁后，便放棄了攻打開封城的打算，而是揮軍南下。”
左有昌想了一下后，說道：“目前已經攻下了汝寧府，按照對方的行軍路線，恐怕是想通過汝寧府攻入南直隸。”
南直隸？
聽到左有昌的話，張維賢不禁一愣，不過很快也就反應了過來。
現在開封府有左有昌守著，再過去的大名府和廣平府也早已有重兵把守，想通過這幾個地方，攻打京師，那就是做夢。
除了走了一條路外，朱常洵要么走山西，可是山西和京師有長城隔著，想要越過長城，那還不如強行攻打開封和大名、廣平等地，直入京師。
“看來我們這位福王是黔驢技窮了啊！”
張維賢笑了笑道，對于朱常洵的想法，他也了解了幾分。
既然打不到京城，那就打下南京，在南京稱帝，雖然永樂皇帝遷都北京，但是南京同樣也是大明的都城，占據了南京，同樣可以占據大義。
而且江南有大量的文人家族，以現在文人對京城那邊的態度，只要朱常洵能在南京稱帝，肯定會有大量的擁簇，到時候無論是劃江而治，還是揮軍北伐，主動權都在朱常洵手中。
而且最關鍵的是，京城那邊的繁榮穩定，完全是依靠南方的輸血，截斷了南方對京城的支援，京師那邊就是想要南下平叛，都要小心了再小心，畢竟沒有南方大量糧食的供應，大軍出征都沒糧草，到時候打個屁？
不過在張維賢看來，朱常洵想要打下南京，那就是在做夢，鳳陽那邊的中都留守司還有數十萬大軍在呢。
至于朱常洵倚重的江南眾多豪門，別人可能不清楚，但是同樣作為勛貴，他早就知道了，朱由校在朱常洵造反沒多久，便派人到南京傳旨，讓魏國公徐弘基剿滅所有參與了朱常洵造反一案的眾多豪門。
而且據他暗中了解到的，在福王造反的消息傳到京城后，那位東廠督主便失蹤了，連他手中最大的王牌———白虎軍也一并失蹤了。
至于對方去了哪里，徐弘基覺得，朱常洵能在南直隸遇見他，只是到時候朱常洵是驚喜，還是驚嚇，那他就不知道了。
聽到張維賢說朱常洵黔驢技窮，左有昌只是尷尬地笑了笑，并沒有多說什么。
其實在他看來，朱常洵的造反可謂是占了天時地利，如果不是他的老師和內閣那群閣老臨時反水，現在朱常洵估計已經打到京城腳下了。
只不過現實中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