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王化貞面無表情地說道,雖然趙率教說的不是沒有可能,可一旦失敗,他的履歷就不好看了。
聽到王化貞這么堅決,趙率教不禁眉頭一皺,這么好的機會,他真的不想錯過。
突然,趙率教想起了什么,于是笑著說道:“巡撫大人,你認為當今陛下如何?”
被趙率教突然這么一問,王化貞不禁一愣,但還是很快回道:“當今陛下自然英明神武,你問這個干嘛?”
對于朱由校,王化貞還是十分敬佩的,朱由校能夠在皇權弱勢的情況下,壓制百官,成就武尊,實在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巡撫大人,當今陛下以武尊之力生擒林丹汗,一人逼退二十余萬蒙古鐵騎,我們廣寧坐擁數十萬大軍,卻任由卓里克圖洪來去自如,連出兵都不敢,你認為這消息傳到京城,陛下會如何看待大人?”
趙率教嚴肅道,在王化貞手下呆了幾年,他對于自己這個上司還是很了解的,王化貞這人能力有,但卻是個墻頭草。
王化貞本是東林黨黨魁之一葉向高的弟子,借由東林黨這棵大樹,王化貞坐上了廣寧巡撫的位置,后來東林黨在朝堂上的斗爭中落入下風,葉向高復出無望。
王化貞這個根正苗紅的東林黨人見勢不妙,便投靠了閹黨,可以說東林黨會這么干脆利落地倒下,王化貞也是砸了一塊磚的。
聽趙率教這么說,王化貞頓時眉頭緊鎖,作為一個墻頭草,雖然他的官位不低,但是在閹黨眾多官員中,他的地位并不高,若是朱由校對他不滿,可沒人會為他說話。
“那趙總兵認為該怎么辦?”
沉吟了片刻后,王化貞決定先聽一聽趙率教的意見,雖然趙率教被孫承宗從遼東派到在他麾下聽令的時間并不長,但王化貞也知道,趙率教此人是個人才。
“巡撫大人,我們廣寧地方并不大,卓里克圖洪到現在也沒劫掠到什么東西,對方肯定也急了,我們只需放出風聲,我們在東海堡存有大量的軍糧,準備運往遼東。”
頓了一下后,趙率教接著說道:“無論消息真假,以卓里克圖洪的性格都不會錯過,到時候我們在東海堡設下陷阱,坑他一把。”
“就算坑不到,想必京城那邊的消息也差不多該傳到卓里克圖洪的耳里了,到時候下官帶人銜尾追殺,多少也能有點戰績,那時大人臉上也有光不是?”
趙率教拱手,也就是京城那邊大勝,要不然他可不敢這么囂張地帶人出城,現在整個廣寧的騎兵也不過兩萬人,僅僅卓里克圖洪的一個零頭,換了以前,他敢出城,卓里克圖洪派幾支隊伍就能圍殺了他。
不過現在卓里克圖洪可沒那么長的時間留在廣寧跟他玩捉迷藏,等京城那邊的消息傳來,估計卓里克圖洪就該火燒屁股地跑了。
聽完趙率教的計劃,王化貞也是陷入了沉思,東海堡那邊設陷阱倒是容易,東海堡臨海,海邊的小島嶼不少,只需將堡中的居民遷到島上,再弄些易燃之物就可以將東海堡弄成一座火堡困殺蒙古騎兵,而這些東西,廣寧都不缺。
唯一擔心的就是趙率教會不會被卓里克圖洪給滅了,畢竟一萬多騎兵只夠卓里克圖洪塞牙縫的,要是真滅了,他也落不了好!
“巡撫大人,若是趙某死于敵手,大人大可將責任全部推到下官身上。”
趙率教也看出王化貞這是動心了,但是心中還是有疑慮,于是開口說道。
他倒不是對王化貞有多忠心,而是為了自己考慮,他是萬歷年間的武進士,到如今,他的歲數也不小了,卻還只是副總兵,五品的修為,若是再不搏一次,再過十幾年,他也差不多該到壽元盡頭了。
如果這次能夠立功,不但可以簡在帝心,也可以借機晉升四品,再增幾十年壽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