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找個沒人的位子坐下,也沒什么服務員來招待。
豆芽兒已經熟練的跑到廚房門口喊道:“三個大碗餛飩,再來三斤油餅!”
這里賣的的油餅不論個賣,論斤!
不一會兒,風韻猶存的老板娘就扭著屁股端著三碗餛飩走了過來。
“小董啊,有些日子沒來了!是不是忘了你張姐啊。”老板娘一開口,就透著一股騷氣。而不遠處廚房里的老板聞言,抬起頭看過來,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
“哪能呢,最近有些忙!”看著眼前這個年紀足以當自己半個媽的女人,董熹勉強的笑了笑。
他心里明白,別看這女人外表騷里騷氣,但實際上卻是個碰不得的主。
“呵呵,這就好!”老板娘說完就扭著大屁股走了回去。
“眼珠子掉出來了!”拿筷子在豆芽兒腦袋上一敲。
“嘿嘿!”盯著老板娘背影看的起勁的豆芽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這個年紀的半大小子,對于這種成熟女人的抵抗力基本為零,當然前提是長的得入眼!
“吃飯吧。”董熹說完就瞧向眼前的餛飩,大海碗里清澈的湯水中,漂浮著白色的蝦皮,黑色的紫菜以及綠色的蔥花。
顏色搭配的恰到好處,“吸溜”先喝一口湯,品品咸淡。
伸手抄起桌子上的調料,吃餛飩各家喜歡加的佐料都不盡相同。
比如說陳小二喜歡加胡椒面,而董熹則喜歡加醋,最好是老陳醋!
然后再有點自家制的辣椒油就更好不過了,酸辣的口味給餛飩別添了一幅滋味。
再配上剛出爐,冒著熱氣的油餅。
外皮酥脆,內里軟嫩。
咬上一口,豬油的香氣搭配著蔥花的味道直沖大腦。
餛飩的餡料也講究,用的是薺菜豬肉餡的,既有肉的香氣又不顯得油膩。
配上一點店家免費送的小菜,不是什么好東西,多是些疙瘩絲,蘿卜條之類的便宜貨。
勝在清爽,倒也算是相得益彰的美味。
董熹吃飯不喜歡說話,專心致志的對付著面前的兩碗餛飩,兩個大海碗在他的身材映襯下,也小了許多。
而一旁的豆芽兒都快把腦袋埋在碗里了,那場面叫一個埋汰。
董熹抬起頭瞅了瞅,眼里露出一個心疼的表情,不過馬上又消散殆盡。
“咚咚!”他伸出粗壯的手指頭敲了敲桌面,豆芽兒聞言立馬抬起了頭。
“嘿嘿!”或許是察覺到了自己的狼狽,豆芽兒咧嘴傻笑了起來。
“去對面切點豬頭肉過來!”董熹伸手從懷里掏出10塊錢遞給豆芽兒。
“好嘞!”豆芽兒連忙在身上擦了擦手,接過錢就推門出去。
冷風“呼”的一下子鉆了進來,讓室內的溫度驟降,轉瞬即逝間又暖和了起來。
耳中聽著周圍的喧囂聲,董熹瞇了瞇眼,從懷里擠扁的煙盒掏出一根煙來,“啪”的一聲點燃。
深深的吸上一口,任由其入喉過肺,再吐出來一片惆悵。
一絲煙霧彌漫開來,越過水汽向著天花板飛去,半途無力的消散殆盡。
仿佛沒在世間留下過它存在的痕跡,如同最自然的循環。
這是1997年的初春,二十歲的董熹在京城的一家小餐館里,認真的思考一個問題。
“下頓飯吃點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