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層的房間是一處紋身館,墻上掛著各式各樣的儀器與紋身圖案,正中還有幾架紋身臺,如果有客人選定了圖案后,紋身師就會拿起儀器開始進行繪制。
而因為日本社會各界對文身的低接受度,導致東京大部分的紋身館只能開在地下。
一進入房間,蛭本看到的倒也不是別人,正是大喜多純乃。
她依然是那身外套加熱褲的打扮,不同的是現在嘴里還叼著煙,整個人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讓蛭本不爽的流里流氣的感覺。
在大喜多純乃的身邊,則如眾星捧月似的站著一群人,其中還有蛭本非常熟悉的大喜多升。
其他人等也是好整以暇的看著蛭本,其中不乏在校門口被蛭本教訓過一頓的倒霉蛋。
但更多的還是拿著棍棒、鋼管的新面孔,是跟大喜多升在一起胡行亂鬧的混子?東京暴走族?
身后的甬道幽幽的傳來了樂隊的念白。
【在繪制一半的三角穗高峰的脊背處】
【無垠廣闊,濃云密布】
【槍岳堅冰,已露初融】
握著手中磨了四次的木刀,蛭本向前踏出一步:“我如約來了,小春茜里呢?”
“還真的來了?有勇氣,有勇氣,我真是越來越欣賞你了,蛭本。”大喜多純乃向著身后歪了歪頭,“把小春茜里給她吧,遵守承諾。”
在人群的后方,小春茜里被一腳踹向前方。
她頭發上纏著薯片的碎屑,在看到拿著木刀站在甬道口的蛭本時,她大驚失色的喊道:“蛭本君,你怎么來了?您不用管我,這是我和大喜多小姐的事情……”
被松開手后,她跑向蛭本,然后攔在蛭本身前,她外表雖然狼狽不堪,但在看到蛭本后眼神卻有光亮起,在光亮之后就是驚慌和內疚。
蛭本君已經幫助自己那么多了,是不折不扣的好人,要是再因為自己的事情被大喜多純乃等人打了一頓的話……小春茜里一輩子都會生活在自責難過之中。
但蛭本卻將小春茜里一把抓到身后,豎起木刀盯著眼前二十多個拿著武器的暴走族。
而這些暴走族也慢慢的走動著,把守著甬道的出入口,包圍著蛭本。
“應該是你跑才對,而且是你被牽扯進了我和大喜多的沖突中,抱歉了。”
“你要再想怪我的話,那就怪我這個人太蠢了,不知道退讓這個詞怎么寫。”
野夫怒見不平事,磨損心中萬古刀!
世間有如此之多的不平之事,多得足以胸中那把與不平抗爭的刀都消磨殆盡。
蛭本對這句話深以為然——可至少……
現在此時此刻此具身體的自己仍然是一個少年,不管是手中刀還是心中刀,都俱是新刀!
哪怕將來的某一天,自己真的被社會又消磨成了一把滿是傷痕豁口的破刀,那也是將來的事情!
“喂,沒想到這么快就能報答你之前的拳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