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髭男子這一路上,皆隨行于吳玉秾身邊,倒不難瞧出是吳家之人,且還頗得吳玉秾信重。
趙莼冷眼看過兩人,心知面前這道城門,二人怕是難以通過了。
果不其然,前頭青囊谷的人行過后,便有白衣修士厲聲將趙莼等人喝止。而吳玉秾本就提心吊膽,此刻驟然被人叫住,霎時間也免不得變了臉色,混身如同寒冰灌注一般,一時間竟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那白衣修士幾步上前,便就出手擒了隊伍中的散修女子,后者面如土色,想起方才青囊谷弟子便是搬了自家師祖出來,也沒能免去藥童被人擒走的命運,心下就更不指望吳玉秾等人能出手救下自己了。
她嘆了口氣,倒也不曾反抗掙扎,只向著吳玉秾點了點頭,苦笑道“吳道友莫要擔心,聽這幾位前輩所言,貧道當還有復歸之日,屆時便要請吳道友接引一番了。”
這些雇傭而來的散修,大多都是要同商隊一路往返的,吳玉秾見她面露苦澀,言語間不欲讓自家為難,心頭頓也感動不已,想到有歹人劫船時,此人亦不曾孤身逃離,一時間心中激蕩,爽快應道“這是自然,等道友祓除污穢,在下必遣人相迎”
言過這兩句,那白衣修士臉上便現出了幾分不耐煩之色,散修女子目珠一轉,遂就住了口,并隨之默然往正中大門處去。
趙莼微微一訝,卻見白衣修士擒了這散修女子后,便就有了罷手之意,似乎并未察覺出來,吳玉秾身側的胡髭男子,亦是體內懷有魔種之人
是時,吳玉秾心頭不免也有些僥幸,那散修女子到底是雇傭而來的外人,即便身懷魔種,那也是她自家之事。假若族中所派的護衛出了岔子,她進城之后卻就不好同宗族稟報了。
兩人雖各有所思,但對趙莼而言,今日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身懷魔種之人進了這眾劍城的,她定定地瞧著那胡髭男子,丹田之處已是暗暗發力,欲要將此人阻在這里。
就在此時,忽有一道驚天劍光自那城樓上沖起,須臾間調轉方向,直沖著吳玉秾等人殺了過來
這劍光快若驚鴻,在場者怕只有趙莼才能觀見半道殘影,而對吳玉秾來說,就只是一道寒涼徹骨的氣息從頸邊擦過,隨后削下了她身邊胡須男子的半個頭顱
這一瞬間,鮮血飛濺,混雜著皮肉骨骼被斬切而斷的清脆聲音,叫吳玉秾霎時汗毛倒豎,四肢發軟
她呼吸近乎停滯,顫抖著轉頭望去,那胡髭男子方才還站在自己身邊,如今就已搖搖晃晃地仰躺下去,任一攤紅白之物流淌在地。吳玉秾額上冷汗如雨,嘴唇翕張幾回,卻只吐出幾個微不可聞的字眼“吳展”
此人乃是吳家族內供養的護衛,跟在吳玉秾身邊做事也有數十個年頭了,一直保守她的信任與倚重,如今驟然身死,自是讓吳玉秾難以接受。
未等她反應過來,便又有兩個白衣修士上前,意欲帶走地上吳展的尸身。望見此景,吳玉秾頓時渾身一震,擋上前去皺眉問道“幾位前輩,我這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