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擒鶴并不敢放下心來,當即冷哼一聲,向蕭麟言道:“便如此吧,你我二人先分路而行,待尋到趙莼蹤跡,再合力對付她不遲。”
兩人眼下雖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可若拋開同門這一層關系,卻也足以稱得上死敵,太元六族并分宗門,其下弟子之間又怎會沒有恩怨,只是斟酌忖度之下,還是取走那趙莼的性命更為緊要,倒不好在此時撕破臉皮,斗個你死我活起來。
“區區一個后輩,竟也要鬧到你我二人聯手的程度,我看周師弟這幾年間,也是愈發小心謹慎了,”蕭麟抬起下巴,輕笑著往兩邊打量了幾眼,似有所思道,“倒不如來看你我之間,究竟鹿死誰手,周師弟可敢與我比上一比?”
蕭麟講出這話,實則也有私心作祟,畢竟趙莼身上還有一個大道魁首的名頭,便無需細想也能知曉此人氣運極盛,如若能借此機會將其誅去,說不定那大道魁首之位也能從此易主,這便與她最初的謀劃相合了。
而若被周擒鶴插手進來,就不知此中結果會否發生變化,終是不如讓她一人獨享的好。
那周擒鶴也是個七竅玲瓏心,聞見此話哪還有不明白的道理,只是想著此事不容有失,心下雖略有意動,卻還是面不改色地說道:“此等要事豈容玩鬧,我勸蕭師姐還是小心為上。”
蕭麟聽罷此言,眼眸便是一轉,遂看出周擒鶴實則是口不對心之舉,于是譏諷一笑,拂袖遁去陰云之內,再不想給此人半分臉色。
周擒鶴目光一暗,心頭竟生有幾分急切出來,亦是想著要趕緊尋到趙莼所在,切莫讓蕭麟捷足先登,將他小心謀劃的結果攫取而去。
這兩人心思各異,就此分路向了兩邊,看似是貌合心不合,其實這心底之內,有一個念頭倒是不約而同的。
那便是對付趙莼需要用心,卻無須將她看得太過。
究其根底,也只是個悟性極高,道行卻不夠深厚的年輕天才,此等人物他們見得多了,還不足以算作是生平大敵!
“便讓你多修行個幾百年時間,說不定真能將我等壓過一個頭去,不過事到如今,你卻沒有那幾百年的歲月可享了。”蕭麟暗暗一笑,再須臾后,她喉頭向上一滾,便是一顆發著瑩瑩幽光的碧珠從口中吐了出來。
碧珠懸在半空,片刻后才猛地一跳,自上頭飛射出一股青綠光華,直指向陰云深處神識都難以探入的地界。
見了此光,蕭麟亦不曾馬上有所動作,而是慎而又慎地祭了一柄赤色飛劍在手,再鼓氣來將那碧珠吞回腹中,這才凝了凝神,御起遁術朝先前碧珠所指方向追了過去。她這舉動并非是畏懼趙莼,而是有一鼓作氣,盡快得手之心,免得夜長夢多,又或者引了周擒鶴過來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