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兩人劍拔弩張,似周治這般未曾出面之人,倒又是自有一番成算,并不想隨意插手進來,而今周擒鶴已死,周治早已是心如死灰,卻嘆說蕭麟也是亡故其中,依那錦南蕭氏平日的作風,怎么也得要鬧上一場,倒無須他上前去理論。
至于周擒鶴……
待回了宗門去,上頭的大能修士也當另做打算了。
他不動聲色地打量過蕭平愈與袁徊月二人,心知這兩人不會輕易罷休,但也不會輕易就動手。
只為了錦南蕭氏日后在門中的威信,蕭平愈就是打腫了臉皮也須得站了出來,不然弟子們散了心氣,一時想要再聚可就難了,此族自詡為太元六族之首,蕭麟又是這一代的弟子第一人,若連她的說法都討不回,其余弟子又豈能心安。
今日或不能殺死趙莼解恨,卻也要狠狠從昭衍之上咬下塊肉來,不然何以定她錦南蕭氏的人心?
蕭平愈并不急著動手,只是由上至下將面前人打量一番,自知這袁徊月不僅是昭衍上一代的大弟子,同時又是掌門一系的親傳,身份非比尋常,但若是被她擒住,便不僅能讓昭衍退上一步,自己也可在族中將功折過,抵上蕭麟一死了。
況此處為太元駐地,六族長老盡都在此,袁徊月以為背靠大能修士,便能在此橫行無阻,那可就錯了!
想罷這些,蕭平愈心中已是起了一套章程,只是還不待施行,天穹中便又是一陣氣機涌起,伴著一道清脆聲音降下:“此事自有本座處置,爾等俱都退下。”
這聲音似為少年,偏又有著一股不容置喙的霸道,而太元門中的大能修士內,正就有著一位少年形貌的人,袁徊月眼神微凝,當下也不敢輕舉妄動。
此等修士僅在仙人之下,自來是肆意妄為慣了,尋常不愛與小輩計較太多,可若是一個念頭不暢,揮揮手來就要將人碾作塵煙了。
只好在己方之中也有這等人物,蕭應泉便是橫行無忌,亦有人能將他阻上一阻。
“我知你心中想著什么,無非是胡朔秋也在,以為我無論如何也須看她三分薄面。”袁徊月這一通想法才升起來,那少年的聲音就已傳達至了耳邊,略帶著譏誚道,“爾等小輩,又豈能知曉洞虛玄妙,即便她胡朔秋有玄物在手,爾等也未必能得保全,便在與她動手之際,先將此些礙眼之物一并抹除了就是。”
大境界之間的差距,絕非三言兩語就可概述,如今蕭應泉一番威脅,袁徊月亦是不敢不信。
思忖對策時,那聲音幽幽響過,此回卻是沖著另一人來了。
“趙莼何在?”
宏大聲音若金鐘罩下,直叫人耳膜震顫,神魂搖晃,雖是有袁徊月擋在前頭,后面的程勉真等人也照樣是煞白了一張臉。
趙莼穩下心神,不卑不亢地自袁徊月身后走出,平聲言道:“晚輩趙莼在此,見過前輩。”
“哼哼,”那聲音冷冷一笑,道,“不錯,是個有膽的,就不知你這份膽量,能護你到幾時了。”
蕭應泉端坐殿內,只露得一具虛實不定的法相在外,此時昂首立于云間,察覺到蒼天之下,除了胡朔秋有所動作外,另又有數位大能修士顯露聲息,當中或有觀望之人,但也不乏與昭衍站在一處的修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