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元,謂天地未分時之混沌,而萬物所出,造于太一,二者皆直指眾物本原,即是那陰陽造化一道的真諦。
趙莼若要尋到一部上法以求通神,這便就是那不二法門了。
只是源真本物到底深奧難解,即使是摸索出了這一條路徑來,要想真正踏上去,從上頭一路走通,也不僅僅是艱難二字就能概述得了的。
她正是抓住了一縷玄機的尾巴,藉此想要參透其中奧妙,腦中就已是有些渾噩了,便可知真正的大道,絕非一時開竅能成,此法存乎于心,還得要細細推演一番,才好著手去做。
感受著太虛幻境漸有泡影般消散之相,趙莼卻無暇分神旁顧,只留了一個心眼暗自忖度道,這天地爐的運作法門看似簡單,實則卻含括了陰陽之道的本質所在,其將眾生萬物皆凝化為無塵無垢的靈源,就已超出了絕大多數修道人的能力范疇,即便其背后的始作俑者不是寰垣,也定然是更甚于此僚的存在。
可會是那界外之輩出手相助?
趙莼不得而知,她只緩緩吐出一口橫亙在胸膛當中的濁氣,轉而凝下心神,繼續推演起手中上法來。
而這兩眼一閉,便是匆匆二十年歲月,不知有多少個日夜輪轉過去。
昭衍,真陽上清洞天。
碧空萬里處,熠熠有一輪金紅大日高懸穹頂,下照虹霞飛流,彩云縹緲,宏偉大殿受赤霞所托,殿檐高舉,氣勢甚偉,兩側亦有云橋金廊環抱而來,可見虹彩結橋,架于金河之上,云水交融,共起浮光,一派仙家景象。
雖說拜在恩師門下已有多年,可這師祖亥清所在的真陽洞天,她卻是少有踏足,秦玉珂心底有些拘謹,直至走入大殿之內,方才按下氣息,端正行禮道:“弟子秦玉珂,見過師祖。”
亥清此人有赫赫兇名在外,便在昭衍門中,亦絕不算為一位好說話的人,玉珂拜入趙莼門下不久,這位師祖就以閉關之名鎖了洞天,自此也甚少見得對方,親厚二字更就談不上了。
秦玉珂自知真陽一脈人才輩出,上頭的師祖敢號稱洞虛第一人,多年以來從無敗績,即可見此名不假,另又有自家恩師的事跡不須多言,連著那位隕落多年的師伯,也曾是上一代的大道魁首,有此珠玉在前,她若不刻苦求道,早期進境,那這忝列門墻四字,便就徹底坐實了。
而恩師對她有救命、授業與護道的大恩,玉珂無以為報,只得勤修不輟,以求不損真陽一脈的威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