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意棠聽后,笑著望向趙莼:“你提的?”
“嗯,”趙莼并不遮遮掩掩,當即便點頭應下,“七藏派中牽息道人與符景道人兩位分玄都非是那嗜殺之輩,原本是想將不肯歸順的人放逐到大湖以外的地界去,白山客知曉幾分我派的用意,便提議干脆殺之以除后患,也算是借他之口了。”
“的確該如此,這些起了異心的人留在大湖中,必會成為七藏派心頭的一根刺,昔時肅陽派不就將那群幽山舉宗放逐出去了?”曲意棠霎時便明會了趙莼的用意,嘆道,“只不過現下景況特殊,不能放大湖內的修士外流出去,殺了也好過為他人所用。”
“此舉也算殺雞儆猴了,那些剩下的附屬宗門當鼓足忌憚之心,不敢輕易犯禁,”兩人談話時半分也不顧忌殿內旁人,趙莼看向其中冷汗直冒的和光掌門,語氣淡淡道,“且他們與和光門本就是利益關系,樹倒猢猻散,為了更好地保全自身,都該知曉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才是。”
談過這事,兩人便又直接說起和光門三位分玄。因著勝戰全靠曲意棠一人出手的緣故,牽息道人并不欲在此事上插手,而是托趙莼帶了話,言道三人俱都交予重霄門處置,是死是活,七藏不會多言。
“倒是會審時度勢。”
曲意棠輕笑一聲,被縛靈索捆了手腳分玄們便虎軀一顫,趙莼看向那癱在地上的蒲宥道人,問道:“方才進來時便看見這人昏厥在地……像是,識海出了事?”
對方臉色漲紅甚至泛紫,身軀內流轉的真元倒還如常,可見不是丹田的緣故。而能讓一位分玄修士生機微弱至此的,除了丹田約莫也只有同樣重要的識海了。
“嗯。”曲意棠贊賞著看她,改為傳音告知趙莼蒲宥道人以神識探知后殿不成,反被毀了識海,受得重創之事。
知曉這事后,趙莼看向那癱倒之人的眼神中,倒也少了分疑惑,多了數分冷峻。
“先不說他,”曲意棠隨手一拂,將話鋒一轉,輕言問道:“你打算如何處置他們。”
殿中霎時為之一靜,三位和光門分玄皆是抖作篩糠,跪伏在蒲宥道人身軀一側的沉煬道人亦不由呼吸急促起來,他將頭顱深埋至胸前,暗暗疑惑,那曲意棠分明是重霄掌門,怎的諸多事宜都好似以趙莼為重一般。且不說處置和光門分玄這一說,便是得勝后與七藏派的商討,竟都是令趙莼代為前去。
七藏派雖也是大長老白山客理事,涉及宗門大事卻還是需要牽息道人出面。
重霄門,處處怪哉!
他正思索著,那廂趙莼已然開口應道:“此事,不急于一時。”
和光門三人心下一松,垂著腦袋并未看見曲意棠幾乎能算作殺意滿盈的目光。昔時趙莼將湖畔三宗通敵之事告知十二分玄后,此三派的掌門就只得死路一條。但先后殺去和光、肅陽兩派掌門后,必會使上辰宗心急反撲,向湖外求助于邪魔修士。十二分玄現還無法全力出手,若驚動湖外,此前所鋪設的一切都將付之一炬。
待時機成熟,十二分玄身上限制盡除之后,誅殺三宗掌門以告眾修士向外征討一事,方能算是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