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見黎瓊站在病房門口向自己招招手,趙玉雅連忙追了出去。
“不要在孩子面前談論病情。”黎瓊解釋道。
“哦。”趙玉雅站在墻邊,頓時如犯錯了的孩子似的低下了頭。
“你兒子這個手術,錢主任肯定跟你介紹過的。”黎瓊道。
“是,說是說過的。”趙玉雅心急如焚地道,紅通通的眼中覆了一層淚膜,“但手術后已經一天了,他------這情況,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黎瓊點頭道:“那是肯定呀,他這個腸子本來是套在那里的,已經長期的缺血,手術后松開了,這個血行狀況沒有這么快恢復。”說了這一句,生怕趙玉雅聽不懂,打個比方道,“這就好像你蹲在地上時間久了,雙腳發麻,站起來,還要好一會才能走路呢。”
“是,是。”趙玉雅連連點頭,聽黎瓊說的話,跟錢江紅、葉敏、吳之洋、夜間值班醫生、護士等等,說來都差之不多。
趙玉雅微微松了一口氣,但是心頭的大石并沒有移除。
她回到病房,只見她那“豁達大肚”的丈夫,手里捧著手機呈老虎盤踞之勢坐在兒子病床邊上,右手手指煞有介事的在手機屏幕上劃來劃去,時不時發出會心一笑,好像個沒事人一般。
趙玉雅心頭火起,伸手一拍,把彭順成的手機拍落在地。
河東獅吼,趙玉雅一聲吶喊:“你兒子生病,你管不管的?!”
彭順成回頭在地上找手機。“管啊,怎么不管?我不是送你們來h市了嗎?關系也是我找的。”
趙玉雅不滿,一腳把地上的手機踢到病床底下,咆哮:“這就算完了?兒子還沒醒呢,還沒有度過危險期!”
彭順成意識到同房間的病人家屬都在看自己,他干笑兩聲:“那能怎么辦?”
趙玉雅傷心欲絕道:“你就不著急!”
“著急也沒辦法呀!”相比于趙玉雅的無措,彭順成理智地近乎失去情理。
彭順成道:“這刀也開好了,你現在又不能扒開肚皮給他重新開一刀,這醫生不也說了,得觀察。觀察幾天吧!”
趙玉雅壓根無法忍受這“觀察幾天”的煎熬,提起穿高跟鞋的腳向彭順成的小腿上踢了一腳。
“不行,你再去找找錢主任!”
彭順成不答應,“你去找他干什么,人今天好不容易休息。再說,昨晚上體溫就是早上38.6,還降了0.2呢!”
趙玉雅無話可說,只是心中的情緒無法發泄。
“唉,你那表姐也是,也不來看我們騰騰一眼。”
彭順成有點煩不勝煩,“你可快住口吧,人都是隔了多少代的關系了,說的好聽是表姐,其實都已經沒什么關系,能幫這個忙,這么快安排手術,已經很不錯了。”
彭順成爬到床底下撿手機。
趙玉雅氣不過又往其屁股上踢了一腳,踢得狠了,彭順成額頭磕在床底橫欄上。
哎呦!
其實葉敏也并非全不關心彭騰騰,雖然沒親自來病房,卻也打電話到科室詢問彭騰騰的情況。
電話是柳青青接的,柳青青告訴她體溫高等語。
葉敏心中有素,大家都懸著一顆心。
但也確實沒什么法,除了給消炎、止血、營養支持等藥,剩下的也就是觀察了。
這天是周日,沒有新病人,病房還算安穩。
到了五點半,夜班醫生來了。
交接班完畢,柳青青脫下白大褂,打電話給羅陽。
二人在車棚碰頭。
羅陽又打電話給房東,確定時間,一起騎自行車去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