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沒有靈魂,
它是一陣風,
想聽情人的海誓山盟,
沒有人經過,
夜有點冷。
搖落了一樹樹的秋,
春夢已了無痕,
它是一陣風,
想看看自己的影子,
它站在路燈下,
等到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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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一鳴輕輕地彈,輕輕地唱。
像這樣的歌,只要唱給自己聽就夠了。
風在他身邊吹來出去,把他寬大的衣擺吹得撲棱棱響。
可能他已經跟風結成了知己。
而遠處樹葉的嘩嘩聲在回應他的吟唱。
過了一會兒,他仿佛聽見身后有些輕響,他回過頭去,詫異地看見柳青青,看見她站在微弱的光線里,臉上的表情帶著一點微微的月光。
“你怎么出來了,你不睡了嗎?”馬一鳴問。
柳青青道:“這首歌真好聽,我怎么從來也沒聽過?”
“好聽嗎?”
“恩。”柳青青微微點頭。
在馬一鳴的記憶中,這應該是柳青青第一次認同他。
柳青青說:“你唱的是風還是人?”
馬一鳴不習慣在別人面前展露自己的心思,便掩飾道:“還不是因為你,大半夜的說什么生啊死的!”
柳青青訝然:“難道這是你剛剛寫的?”
馬一鳴囁嚅道:“那倒也不是。只不過從來沒有彈給別人聽過。”
柳青青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再彈一首,好嗎?”
“你想聽?”馬一鳴笑笑,他回到現實中來了,“那好,我給你整一首歡快一點的。”
于是,他松了松手指,撥動琴弦,唱道:
我的寶貝寶貝,
給你一點甜甜,
讓你今夜很好眠,
我的小鬼小鬼
捏捏你的小臉,
讓你喜歡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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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懸大大的催眠曲啊------
柳青青已經醒了,哪里再還睡得著。
馬一鳴倒是自己把自己給唱困了。
“這里風好大啊,我們進去吧,好嗎?”馬一鳴說。
“恩。”柳青青答應著。
二人一齊走回房間。
不知道為什么,聽了馬一鳴的歌,柳青青忽然變得特別柔順。
馬一鳴又坐在床上,彈了一曲別國的搖籃曲,又彈一曲,全部都是搖籃曲,不同的搖籃曲。
終于困意襲來,抵擋不住。
馬一鳴就把吉他丟給柳青青。
柳青青“叮咚叮咚”撥了幾下,感覺樂音聽輕柔動聽,只可惜她不會彈,也罷了。
她放下吉他,再看時,馬一鳴已經歪在一邊,睡著了。
她給他放平枕頭,他竟毫無反應,熟睡地像個孩子。
忽然想起了什么,她開了房門,躡手躡腳地下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