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一鳴只覺得既悲哀又嘲諷。
凌月容追出來說:“阿鳴~,你生氣了?你別生氣好嘛~。”
由于當著別人的面,她這幾句話說得尤其親昵和嗲味。
馬一鳴無限煩惱道:“你坐了一夜的車,不累嗎?趕緊睡覺去吧。”
“好呀。”凌月容開心地說,“幫我把行李拎上去嘛!”
當時,另一名保鏢薛恒軍也在場,就替凌月容把行李拎上樓。
饒是如此,凌月容也不能讓馬一鳴空著手,就把她那只路易·威登的手袋交給馬一鳴,讓他拿著。
馬一鳴上了二樓之后,腳步不停,就要到三樓去。
凌月容在后面說:“阿鳴~,你到哪里去呀?”
馬一鳴道:“你住三樓的客房。”
凌月容道:“我就住二樓好了,二樓的客房,你不是已經收拾過了嗎?連被子都抱出來了,牙刷牙膏都擺好,你不是為我準備的嗎~?”
馬一鳴一怔,那可是他為柳青青準備的,沒想到竟然被凌月容看見了,凌月容你動作夠快的啊!
他依舊上了三樓,把凌月容的手袋往三樓的客房里一扔。
奇怪呀,早先幾天,他還覺得,這房子太空了,好像怎么也裝不滿似的。
凌月容一來,忽然又感到房子太擁擠了,連呼吸都費力。
他沒有下二樓去,而是通過三樓的走廊,一直走到露臺上,雙手撐著欄桿,漫無目的地看天空。
雨還在絲絲下著。
他感到天空黑沉沉地在往地上壓。
他感到雙肩被什么繩子勒地生疼。
他感到不論逃到哪里,都仍然有父親的身影。
難道他一輩子就要活在父親的陰影底下了嗎?
雨絲冰涼地,漸漸打濕了他的頭發,手臂上也是一粒粒細密的雨點。
不知過了多久,頭頂多了一把雨傘。
撲鼻而來的是濃郁的嘉柏麗爾天性香水味。
是凌月容,他不用回頭也知道。
“阿鳴~,你干嘛站在這里嘛~。在下雨哎,你會感冒的。而且你感冒特別恐怖你知道吧,會很奇怪地暈倒。上一次你真是嚇死我~你------”
凌月容的話說了一半,手機忽然響了。
于是她先轉頭接電話,不知道說了什么,她一疊聲地答應:“好啊好啊,晚上我一定來------當然是跟鳴哥哥在一起呀~,他也會來的~,那不見不散哦~。”喜孜孜地掛了電話。
馬一鳴惱道:“我先跟你講清楚,我不會去的!”
“干嘛這樣嘛,阿鳴~”凌月容還是一片好心的那種圣母口吻,“他們都是搞音樂的啊,剛好都在H市,你不是挺喜歡音樂的,一起聚一聚,聯絡一下感情啊。”
“這對你以后的演藝事業有好處的,等你開演唱會,他們都會來捧場啊,這都是相互的嘛。你看,伯伯的朋友就多。伯伯常說,出門靠朋友,有了朋友,走遍天下都不怕,是不是?”
馬一鳴緊緊抓著欄桿,恨不得把手下的欄桿拆了,“少他么的惡心人了,你不知道他們聚在一起都是干什么的嗎?無非就是喝酒抽Y,談論女人,你要去嗎?”
“阿鳴~~”凌月容的聲音繼續顫抖,繼續嗲。
“行,你要去,你去,不要拖上我!”馬一鳴怒吼道,奪過凌月容的雨傘往樓下一扔,轉身回到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