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林清霜暈了過去,父子二人的對峙才告一段落。
馬千里扔了雞毛撣子,先把林清霜抱到三樓房間休息。
馬一鳴則忍著痛,自己一步一步挨到二樓臥室,頭暈眼花,看見床,直挺挺就倒了下去,屁股朝天地躺著。
凌月容在他身后勸說:“阿鳴~,你何苦跟伯伯慪氣嘛~!”
此時馬一鳴聽到她的聲音就跟聽到蒼蠅的鳴叫差不多,他沒好氣道:“用不著你管。”
凌月容一片好心地勸說:“阿鳴,我怎么能不管你。咱們兩個從小一塊長大的------”
“可不是,那時候我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你會成我為老豆的代言人------”馬一鳴說著,感到腫脹的屁股好像又被人揭下一層皮,“喂,你手放在哪里?”
凌月容說:“我給你噴白藥啊。”
又是一副理所當然正宮娘娘的那種口吻。
馬一鳴只覺得十分煩躁,轉身仰天,先護住屁股,這重重地一壓,受傷的屁股更加痛了。
“滾!”他說。
正巧,下樓來探望兒子傷情的馬千里聽見了,斥責道:“你這什么態度!月容這么好的女孩子,就是給你這樣呼來喝去的?!”
凌月容大眼睛里噙著眼淚,楚楚可憐道:“伯伯~,阿鳴只是心情不好,沒有要說我的意思~”
“瞧瞧人家多懂事!”馬千里說,解下皮帶又想打人了,“你心情不好?要說心情不好的人,是我吧!我比你煩惱多了!”
董輝連忙攔在中間,對凌月容說:“白藥給我,讓我來吧。”
于是凌月容磨磨蹭蹭地出門去。
這一次,馬一鳴學了個乖,連忙叫董輝把門反鎖上。
這才問起:“我老豆怎么忽然到H市來了?”
董輝說:“聽說洪導也到H市了,你老豆肯定會安排你跟她再見一面。這幾天你別出門了,在家里好好地養傷。”
于是董輝讓馬一鳴重新俯臥,揭下外面的一層褲子,只見里面一片青紫,倒是沒有破皮,不禁感嘆馬千里這一頓毒打,打得很有水平。
熟能生巧,馬千里打兒子打了二十幾年,力道掌握地挺好,打得人生痛,里面出血淤青,外面看著卻是完好,不至于留疤。
每天噴四次藥。
馬一鳴老老實實在家里呆了兩天,每次都是董輝來送飯,以及噴藥。
其母親林清霜也來過一次,但因為是凌月容陪同一起來的,馬一鳴就假裝睡著了,沒有開門。
這一日,馬一鳴覺得傷好了些,活動活動筋骨,下了樓。
偌大的客廳,有大半個都在陽光里,照得原本就奢華的客廳更加熠熠生輝。
林清霜卻一個人靜悄悄背著陽光坐著,失神地望著前面,其實她前面只有一堵黃光燦燦的墻,什么都沒有。
馬一鳴看見母親的樣子,好一陣心疼。
父親不在嗎?
做點什么轉移她的注意力?
他躡手躡腳走到母親背后,雙手繞過她脖子覆蓋在她眼睛上,發出一聲調皮的貓星人叫:“喵!!”
就是這樣,林清霜仍然地被嚇了一跳,“哎喲。”她失聲輕呼,然馬上反應過來是兒子,受驚的表情立刻轉為淡淡的笑容。
“一鳴,你怎么下來了?”
“躺得我屁股生老繭。”馬一鳴一屁股坐在林清霜邊上。
林清霜見兒子落座,仿佛一陣肉痛。
“你不痛了嗎?”
馬一鳴這一坐下去坐得猛了,自然是痛的,但在母親面前,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嬉皮笑臉道:“痛個毛線類,就他那幾下子,就跟小貓撓癢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