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這一打電話,知道盧炳鉅短時間內是回不來了,于是央求道:“盧主任,要不你幫忙勸勸孫老,讓我給他插個三腔二囊管。”
盧炳鉅說:“好。”
柳青青把手機防到孫長河耳邊。
結果孫長河跟盧炳鉅講的第一句話是:“小盧啊,永別了。下次你要見我就在火葬場上了------”
當時孫長河的氣息微弱,講話的聲音也很輕,但是這種重要的話,不管是在病房里的柳青青和家屬,電話對面的盧炳鉅,甚至連陳子傲都感覺聽得清清楚楚。
陳子傲心里一陣竊喜。
盧炳鉅的眼淚就撲簌簌掉下來了。
盧炳鉅靈魂顫抖道:“老師,您挺住,我馬上就到,馬上就到。”
陳子傲心想,我在繞上幾圈,孫長河基本就休克了。
盧炳鉅的勸說根本沒有任何效果。
掛了電話之后,孫長河就閉目吸氣,一副準備赴死的慷慨神情。
孫長河是做好了赴死準備。
但家屬沒有做好告別的心理準備啊。
一開始,孫長河的家屬是他的太太一人,后來孫長河的兒子和女兒都來了。
子女們孝順,一力要搶救。
“盧主任呢?”其兒子孫林軒長得高高大大,喉嚨十分粗壯,講話跟吼似的,“實在不行,就二次開刀吧!錢我們有的是,只要能救回我爸爸!”
其女兒則抓著孫長河的手,一聲接一聲的哭:“爸爸呀,爸爸,你可不要嚇我呀!我家囡囡新學了一首歌,還在等你回家彈給你聽呢!”
其哭聲讓人好不焦躁。
如果說,孫太太一個人在的時候,柳青青給病人各種治療手段還比較簡單,現在孫長河的子女來了之后,立即不一樣了。
一對兒女一看柳青青那年輕秀嫩的模樣,懷疑柳青青是實習生?
一個實習生怎么可能給我父親看病啊?
我父親可是老專家老教授啊!
“盧主任呢?”
“盧主任趕過來了,在路上。”
“怎么搞的,病房里沒有其他的醫生了嗎?薛原野呢?丁勇呢?徐炯呢?”
孫林軒說的這幾個,都是盧炳鉅組里的醫生。
柳青青當然不能說他們聚餐去了,只能說:“今天禮拜六,他們不上班的。”
孫林軒焦躁道:“平時就算周末,總有一個人在的!今天怎么回事!你去叫他們來!”
孫林軒說道激動處,甚至把柳青青往病房外一推。
他人高馬大的,這一推真是力大無比,此時柳青青再要給孫長河插三腔二囊管,別說孫長河不肯,孫林軒也絕不答應。
實習醫生啊,他覺得柳青青在這里只能礙事!
“我要打電話給院長,真是的,什么意思,我爸爸大出血了,病得這么重,病房里居然一個醫生也沒有!”
這邊一吵鬧,護士便走過來瞧一眼。
好巧,今天的管床護士是蕭薇薇。
蕭薇薇替柳青青說了一嘴道:“孫老師啊,小柳醫生可是高材生,你別看她看起來年輕,水平很好的,上次15號3床的雞骨就是小柳醫生幫他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