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Z醫一院外科三病區來了一個特殊的男人,說話牛逼哄哄,語言犀利,句句帶刺,時不時誤導視聽,桑敏完全招架不住。
桑敏琢磨這個人是律師,急于把他弄走。
但此人認準了桑敏,繼續狂轟濫炸式地提問:“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今天晚上值班的護士吧。”
桑敏翻了個白眼:“是啊。那怎么了?”
這人道:“身為護士,你對這個病人的病情應該是了解的吧?否則你怎么進行護理呢?”
徹底把桑敏問住了。
桑敏想不好怎么回答,當然,桑敏不能回答不知道,但如果她回答知道,這人肯定問東問西,問個不停,而不管她怎么回答,這個人都會抓住她其中一個毛病,繼續狂轟濫炸。
正在桑敏快要崩潰的關頭,柳青青站出來道:“關于您問的這個問題的答案很長,而且假如您真的要理解這個答案,就需要您四年的專業學習,和一年的臨床實習,您確定有五年的時間來聆聽這嗎?如果您有的話,我們桑護士會很樂于回答您的。”
“哦,是嗎?”對面的人目光一凜。
桑敏有卸下重負的感覺,“是啊,而且我現在要管病人,沒有功夫跟你在這唧唧歪歪的。你到底是什么人,如果要了解秦大武的病情,那么明天一早您來找錢主任!”
那人笑道:“原來Z醫一院的小護士那么牛!那行吧,你很忙,那么讓我自己看病歷吧,這行了吧?不耽誤你時間!請把病人的病歷給我吧。”
桑敏一怔。
柳青青已經道:“不行!”
“為什么?”那人道:“難道病人沒有權力了解自己的病情,沒有權力知道自己的治療方案?如果病人什么都不能夠了解,那么他怎么知道醫生是怎么給自己治療的呢?怎么知道醫生的治療方案是正確的呢還是錯誤的?是不是最佳的方案呢?”
“而且到底給他開刀的是什么人?開刀的時候肚子里面有沒有留一塊紗布?他怎么能確保自己沒有被醫生欺騙呢?”
桑敏現在已經很肯定,這人就是來砸場子的。
當時桑敏氣得渾身發抖,“如果病人對醫生連這么點起碼的信任都沒有,那索性都不要來------”
桑敏幾乎說索性你們不要來醫院,不要來找醫生好了。
但是柳青青攔住了她。
柳青青微笑道:“您說得沒錯,病人是有權力了解自己的病情的,實際上,從入院到開刀,我們都有病情談話記錄,術前談話記錄,這些就是告知病人以及家屬的病情以及治療方案的。”
“病人不但有知情權,還有隱私權。所以,馬記者,您不是病人的家屬,我們是不能把他的病情告訴您的,請您諒解。”
“啊!”桑敏輕呼一聲,這才知道,對面這個戴眼鏡的高個子,原來是記者。
記者來了!那肯定是聽了老秦頭的話才來的呀!
這個老秦頭,本事也不低啊,既沒有請律師,也沒有去醫院門口拉橫幅,倒是先把記者請來了。
大夏國的網絡已經十分發達,像這種涉及醫療糾紛的事情,只要往網上一發,很多不明真相的人就會群起攻之。
錢江紅、柳青青,甚至整個Z醫一院都會深陷輿論的漩渦。
而一旦形成勢力,屆時真相如何就不再重要。
事件只是網絡背后人們情緒的發泄口而已,光唾沫星子就足以把錢江紅和柳青青淹死。
而醫院,到時候為了平息眾怒,肯定是棄車保帥,把錢江紅和柳青青開掉,也許讓錢江紅也去兔場?
不得不說,這一招的殺傷力確實是很大的。
當然,陳子傲會樂于見到此事,因為很簡單啊,名譽受損的是錢江紅,是柳青青,是醫院,跟他是不相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