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目露憐憫的兩人,尤里就顯得鎮定多了,他將南希拉到邊上淡聲說:“下不去手就我來。”
南希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看到這一幕的心情,她覺得自己有點無法接受看見他們死了還要被挖開腦子這種事。
但她不能阻止,她只能背過身去。
人類想要進化只能吃同類的晶石,而這該死的辦法還是國家創造的。
多么可悲又諷刺。
聽見頭骨被破開的聲音,南希走出去了幾步,她在一輛車的后備箱里發現了一把開山刀,這東西應該是軍人用于野外作戰攜帶的刀。
她拿在手里,眼里露出滿意的神色。
“嗯...別這樣...求求你,我懷..”
一聲極其微弱的聲音傳入南希的耳朵,她抬頭看去,聲音好像還在前面。
南希拿著刀,順著聲音的源頭走去。
沒幾步路她就停了下來。
求救聲沒有了。
一輛黑色別克車的后面,站著剛剛那對戴玉石的紋身小情侶,臉上不同程度的被濺上了血。
在那個男人彎下腰去的時候,大片的鮮血已經從車底染紅地面流了出來。
“你們在干什么?”南希忽然出聲,嚇了那對情侶一跳。
女孩留著一頭黃發,神色有點心虛與慌張,雙手局促的摩擦在一起,“沒干什么,就這個人要死了,我們看還有沒有的救。”
那明明是卑微的祈求饒命聲...
南希的目光有點冷,她快步走到了別克車的后面,眼前的一幕讓她握刀的手都收緊了。
一個足月下體流血快要生產的孕婦。
她的眼窩里剛被插進了一把匕首,血液正不斷涌出,而那個花臂男人的手指里夾著一枚晶石。
“呵呵...”男人也有點心虛的抬起頭來,“我也是看她要死了。”
南希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接二連三的忍耐住眼前看到的這一幕幕,人性的悲慘與丑惡在末日里展現的淋漓盡致。
她實在無法在說服自己為了活命所以不得不要做某些事了。
“我聽到了她的求救。”她的嗓音很輕,目光緊緊盯著那具孕婦的尸體,似乎那層薄薄的隆起肚皮下還有生命在鼓動。
“你們不該在她還想試圖活下去的時候殺了她。”南希握著刀步步走了過去,“這不對。”
“什么不對!你們不也挖人腦子里的晶石么!我不過是提前了一點。”
或許是南希身上的氣息有點嚇人,花臂男甩了甩血淋淋的手抓緊晶石直起腰,將女友護在身后叫囂。
“你只是想要一枚晶石,覺得殺一個快死的累贅沒人會指責你。”靳修齊的聲音突兀的在南希身后響起,讀到所有卑劣想法的他表情比吃了蒼蠅還要難看。
南希不知道要怎么忍耐長久以來積累的那種絕望和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