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南無歌將那畫擺正,從椅子上一躍而下,退到彎彎身旁。
“這梅花真是好看,這楚楚姑娘…要模樣有模樣,要才情有才情,怪不得池公子如此心急的要娶她回家。若我是個男子,我肯定也是如此,就怕被搶走了。”
彎彎一番感嘆,南無歌只默默瞧著她,嘴角微有偷笑。
剛想要跟她說點什么,外頭來了人。
“就是這兒了,先進來……”
彎彎一瞧,這不是昨日的那位大娘嗎?
只不過身后還跟著一位穿戴貴氣的女子,銀色繡蝶緞子裙,發綰髻上插金簪,一直低垂著頭,望著腳背。
南無歌見此,跟彎彎招呼了一聲,回鋪子了。
“大娘來了,這邊坐吧!”
大娘身后的女子低著頭怯怯的不說話,被大娘輕拉到椅子跟前,坐了下來。
“說出來不怕你們笑話,昨兒我說的那鄰家的閨女,其實就是我閨女。剛嫁人不到一年的光景,挨的打……我都…數不清了。”這大娘說著眼里就泛了淚花。
小草快些沖了茶,端到跟前,想著安撫安撫她們的情緒。
彎彎最聽不了這種事兒,歪頭拿著帕子擦了眼淚,才回頭好聲道:“我瞧大娘您閨女比我年紀小,那我就喊妹妹吧,這位妹妹,你來說說可好?”
女子緩緩抬了頭,一雙水靈靈的杏眼,白里透粉的圓臉蛋,真是好看,但雙手卻一直緊緊疊在一起,嘴角緊抿著,瞧的出來她很緊張。
“我叫千語,十七。”
說完又低下了頭。
“千語,妹妹名字真好聽。我叫彎彎,你喊我彎彎姐就好。昨日大娘來我這里,我們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兒了。不過……現在就是不知道千語妹妹你的意思是?”
這千語又緩緩抬了頭,嘴角微顫,道:
“我…我想跟他和離,不想跟他過了。去年冬月…嫁過去,兩月沒懷上,便請大夫把脈,大夫言我身子無礙,讓我靜候佳音。可他偏說我是身子不好瞞了他,從那后但凡有瑣碎事擾了他,他就動手……昨夜里他又拿雞毛撣子抽了我……”
說著將那大袖衫往上一提,幾道新添的傷痕就露了出來。
那大娘紅著眼圈,望著彎彎,語中顫顫道:
“當初他們家瞧上了我閨女的俊俏模樣,托媒人說親。跟我們凈說些漂亮話,我們見他家也是富裕人家,覺得閨女嫁過去肯定是能享福的。但我們真是萬萬沒想到,嫁過去后沒多久,他就這么對我閨女。我跟她爹鐵了心了,就是去要飯,我們也不能看閨女這輩子就過這種日子。苗掌柜,你看看,快給想想法子。”
說著話,外頭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有人往鋪子里瞧過,拉著身邊的路人問了幾句。
片刻后,呼拉拉…一下子沖進來五六個家丁模樣的人,前面領頭的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子,個子不高,青色緞衫。
沖著娘倆,瞇眼冷笑道:
“我就說,你這老太婆今兒來府上總覺的是有什么事兒,原來是為了這個,給我帶回去。”
幾人得了話,上來就去抓那千語,大娘一旁哭攔著,“別動我閨女,你這混賬東西,你不是人,連自己媳婦都打,我不能讓我閨女跟你回去。”
男子嘴角一歪,上前忽的推開這大娘,哼笑道:“老太婆,念你是我丈母娘,我不動你。但是我們夫妻的事兒你少管,我用銀子娶回來的人,生是我常家的人,死也是我常家的鬼,想逃了我的手掌心,沒門兒。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