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要去的‘觀山亭’在花州城西。那里常有詩人,畫者相邀一起去爬山,賞景。近中秋,這時候正是滿山紅葉盡染的時節。
一坐穩,就聽董陽道:“一會兒到了以后,還需要爬幾節臺階,姑娘想必會累一些。”
彎彎倒不在意,“沒事,我倒是沒那么嬌氣。”
近兩個時辰的車程,倆人簡單說過幾句,便再無話了。好在挨著挨著覺馬車停下了,下來一瞧,四面環山繞著,身置深山里。董陽背好畫箱,打發了那馬車,跟彎彎邊走邊道:“今兒我想著就在此處住下,白日作畫,晚上我們一同賞月談心。”
“住下?”
“怎么?姑娘不想與我一同賞月?”
“我家小草自己在鋪子里呢,我也沒跟她有過招呼,我怕她等我。”
“好,那我們就先去作畫。”
董陽一問一答還是這般的溫和謙謙,倒是彎彎不知怎的心里有一種快點爬完下山回鋪子的想法。
可這石階漫漫,彎彎爬了一會兒就要走不動了,那董公子倒是也謙和,時不時的等著她,彎彎忍不住問:“董公子,你們作畫常來此處嗎?這爬上去,還有力氣拿畫筆嗎?”
董陽只淡淡回她:“等姑娘一會兒看到滿山紅葉的時候就懂了。”
“還要爬…多久呢?”
這董公子見彎彎如此,退下幾階,伸了手,“不如我拉著姑娘走,你倒是能省些力氣。”
彎彎慌身子往下落了一個臺階,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又走了好一會兒,終于看到了那個金燦燦的六角亭。
“苗姑娘,這就到了。你看……”
彎彎大喘著氣,扶著石欄,上了最后一節臺階,眼睛瞥了一下眼前的景色。
剛才有些昏暗的掉的眼眸頓時亮了,層層疊疊的紅綠黃葉,鋪在自己眼前,偶有飛鳥穿行,山間還有小溪潺潺之音。
董陽見她眼中沾星,笑問道:“姑娘瞧這景色可是歡喜?”
彎彎環顧過四周,感嘆道:“自然歡喜,頭一次來這深山高處,想必往后再瞧這山畫,便能看懂了。”
說著,再看董陽已經鋪了宣紙,筆墨紙硯備好,正在調色,半晌道:“來,苗姑娘,我教你作畫。”
彎彎哪里會這些,忙擺手:“不了不了,我沒有這番才情。”說著,那董陽卻已經將毛筆遞上來了,不接倒是也失禮,只好尬笑接下。
“我們首先要勾勒出山體的形態……”董陽淡淡說著,靠前從后面就要去握彎彎的手,“董公子……”彎彎慌的將他一推,那黑墨全染在了他的白衫上。
“衣裳……”
那董陽倒只是不慌不忙的瞧了一眼,淺笑道:“不礙事,作畫難免的。那我來畫,姑娘看,你看勾勒出山體后,再描繪一下……”
彎彎緊張的已經聽不到他說什么,只是跟著頻頻點頭,時不時望望遠山,腳下已經開始酸疼,但見這董公子還是站著,倒也不好說什么。
又挨了兩個多時辰……
“好了,畫成了。”董陽拿著畫筆往后一退,滿意道。
彎彎又餓又腳酸,瞧著那畫直夸:“董公子畫的好,栩栩如生。”
一番敷衍,董陽總算收拾了他的一堆物件,未時終于落腳山底。就聽董陽問道:“下山有些晚了,這處有一家我以往來過的客棧,不如我們就在此吃了,再回如何?”
彎彎又餓又累的能歇歇自然好,爽快應下,跟著董陽走了一會兒進了一處寂靜小村,見一處懸著落色酒棋的清冷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