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順著甬道,踩著還未結冰的厚雪過了一個小花園,見有處閉門院子。
秀兒道:“這是四夫人的錢紫菱的院子,這處院子在府上不算最偏的卻是最小的。”
彎彎瞧了瞧著四方四正的小院子,淺褐色木上鎏金字,“順意院”倒也是別致。
再往東去,過了兩處月亮門,拐去了“順意院”的北邊,見了一處敞門的“浣衣坊”。往里頭探身瞧瞧,只有幾個落了雪水的石池子挨在墻邊。
“這就是府上洗衣曬衣的院子,里面四個做活兒丫頭。我們下人平日洗衣裳也是來這兒,只不過里面還分著東西兩院,主子是東大院,我們下人在西小院。”
兩人聽明白點點頭。
再往東挪了幾步,秀兒道:“我們現在所在之處后面靠西,靠東和東南有三處空著的主子院,就不帶你們過去瞧了。我們往南去……是洪福園,就是府上的后花園。”
一進院門,龍邊是棵兩人環抱的老槐樹,蒼勁挺拔。樹下兩處石桌椅上散著它的落葉…沿著萬字芝花鋪地,右行再步二百余步就是一處五丈寬十丈長的水塘…兼有三處方亭。
第一處方亭后,鋪地接著木階游廊,拱起之處可俯瞰整個花園,水塘,花木與鋪地原是依“福”字所建。冷風凜凜,三人待不住,落階而下便沿著兩邊的花木,再兜繞了半晌,出了這院子。
沿路往東去。
就見秀兒指指一處大院子道:“這是南小爺成親的喜院。”
彎彎抬頭瞧了一眼那匾額,“歡心院”。
就聽秀兒聲音壓低了許多,碎碎道:“說來也是怪。按理說,這成親應該是在璞玉院,可是南小爺不依。更奇怪的是,成親那天,南小爺拜天地的時候就跟掉了魂般,那夫妻對拜,都是各人拜了各人的。再說洞房里,南小爺沒用喜秤挑蓋頭,單手掀了新娘子的蓋頭就走了。而且自那晚回璞玉院里到現在沒進這歡心院,昨兒你們也聽到了,南小爺說自己身子不好,還要休養一年,這小夫人,嫁進來就跟守活寡似的。”
小草聽著來了勁兒,“那這小夫人不鬧騰?”
秀兒擺擺頭,繼續道:“要不說這小夫人大家閨秀嘛,厲害就厲害在這兒,南小爺說什么她都依著。聽說倆人青梅竹馬,可大家皆是奇怪,這倆人為何過得跟遠方親戚似的?一點都不親,沒點小兩口的甜蜜勁兒。”
小草想不通,又問:“整日一起吃飯也不親嗎?”
“哪有整日。聽說小夫人主動帶著飯菜去過一次璞玉院,又被南小爺請了秋月院去了,往那后吃飯要么各人用各人的,要么就跟夫人老爺一起。”
小草意味深長的“奧……”了一聲,偷瞄眼彎彎,見她臉上只是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淡模樣。
話完秀兒抬手指了指“歡心院”后面。
“三夫人王采薇的‘和瑞院’就在歡心院后,聽說這三小姐要成親了,不過是上門女婿。其實說白了,還不是為了南府的家產,那要是嫁出去了,那不就成了外人了嘛。”
話完,未走過去,回身帶倆人朝南去,不一會兒,就看見了結冰落雪的“盛遠湖”。
“這是?”
秀兒瞧小草一臉驚訝,一旁淺笑道:“這是‘盛遠湖’,我頭次被領著來這處的時候也跟你這般。要不說南府這大宅在花州城說第二,沒誰家敢說第一,實在是氣派。”
彎彎掃一眼這處,在心里還沒泛起往事的時候,快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