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無歌這才難得開口道:“那小子著實欠揍。”
秦玉盈一旁聽于蔓卷說話陰陽怪氣的,上前拽了她起身道:“怪不得瞧你這發髻都亂了,露花,趕緊帶你主子回屋收拾收拾去。”
于蔓卷倒也不愿再坐在這里應付顧青寧,痛快起身,拉著彎彎一起走了。
……
“疏雨閣”里。
于蔓卷翻開衣箱,取出那套買來還未穿的煙粉密緞高襦裙,捧到彎彎跟前。
“這是我前些日子剛做的衣裳,換上吧!”
彎彎哪敢?先不說這衣裳一瞧就頗貴,再言她現在是個下人,規規矩矩的才是。
急道:“蔓卷姑娘,我只是個庸常下人,自當穿戴有度。”
可于蔓卷哪里肯依,將衣服一展,強勢了兩分道:“你回了南府如何我管不了,但這是于府,你得聽我的。露花,快伺候姑娘穿上,再給姑娘重新梳妝。”
露花得話拉著彎彎寬衣解帶。
近傍晚。
露花在妝臺前給她點過最后一下朱唇,立身跟那邊榻上是閉目犯困的于蔓卷淺笑道:“主兒,伺候好了。”
“啊……”于蔓卷應了聲,這才撐起身子緩步湊前,一瞧,驚的她瞪眼捂嘴道:“這還了得?”
彎彎瞧著銅鏡中的自己倒是為難的厲害,正想著再說點什么,外頭下人遞話,前堂宴席備好了。
……
前堂圓桌上美酒佳肴,眾人圍坐桌前家長里短,就見門外于蔓卷帶著一位閨閣佳人踱步進了堂。
玉肌桃腮緩抬雙眸,星目長睫下朱唇微勾,單螺髻一支俏皮珠花,合著那煙粉紗裙,頗有幾分瑤池仙子的靈氣。
眾人愣神好生打量,才辨出眼前這清麗美人正是這兩日跟在南無歌身邊做事的小丫頭。
南無歌倒也是許久未見她如此精心打扮了,微勾著唇角定睛瞧著。
一旁丫頭伺候兩下坐下,于蔓卷便問著她的口味,拾筷給她布菜。
程老太眉眼微動瞧出了什么,隨慢眼看向于氏,笑道:“你身邊小丫頭不錯呀!竟得了蔓卷的心。”
于氏點點頭,“這次來不就是為了蔓卷的事兒嘛,她高興就成。”
秦玉盈見自己閨女又似了往常,心里也踏實了些,道:“只是還得再煩無歌再給想想法子。”
顧青寧冷目瞧過彎彎一眼,回神跟秦玉盈客氣笑道:“舅母,您可別為難他了,他個男子哪能解得了這親事。”說著瞧著南無歌道:“而且他這兩日不在,客棧里便出事兒了。”
一聽客棧出事,南無歌目中一怔,緊問。
“客棧出什么事了?”
“昨日我回娘家,爹爹說徐陽街的客棧里頭出了命案,死的是博樂縣的兩個外出查案的捕快,衙門便把客棧封了,一時間城里都傳遍了,其他幾間‘興客棧’一夜間也沒了生意。我想著你也不在,我實在有些不放心,便讓爹爹帶我去街上瞧了瞧,去其他幾間客棧里問了問管事兒的果真如此。等回府上也未尋到蒼書,想來他定在外頭忙著平這事兒。今兒一早便起了心,想著來瞧瞧姥姥,順便跟你知會一聲,只是方才跟姥姥舅母聊得歡一時竟給忘了。”
顧青寧慢慢說著,其實她哪里是忘了,她只是不著急說。
那客棧的生意對南家九牛一毛,但她知道,這些日子老爺不在府上,生意上但凡有點風吹草動,都足以讓他心中不安,自然便能快些回了花州城。
不然,沒了南府的規矩,由著他跟這彎彎在于府還不知道會出何事。
果然,聽完這話的南無歌坐不住了,干脆起身道:“這事兒是有些麻煩,怕是時間久了再生別的是非。姥姥這飯我就不吃了,我得趕緊走一趟。”
話落,瞧一眼彎彎,快緊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