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桌前坐下,南無歌道:“我吩咐丫頭去后廚忙活了,一會兒酒菜便來。”
王景盛微微額首,茶壺中添了熱水,端茶給兩人道:“我這屋里還是頭次這么熱鬧。”
南無歌端著茶,問道:“王叔昨日回去,家里夫人孩子都好吧?”
“嗯,都好都好。”
南無歌邊問著,邊偷瞄著王景盛,就見他雙眸中明顯緊張了起來。
南無歌便不再追問,想著還是酒后再探吧,遂三人便開始閑聊明日鏢局招人之事,約莫半個時辰后,外面彎彎敲門,帶著小草,還有兩個抱著酒壇的小廝進了屋里。
南無歌瞧瞧桌旁那兩壇五斤的桂花酒蹙眉心想,苗彎彎你可真是不心疼你相公,這是打算讓我當水來喝嗎?
小草擺著飯菜,小廝添上酒,便就退下了,就留彎彎在一旁伺候。
三人濕帕過手,南無歌先端了酒杯。
“第一杯我單獨敬王叔,您不辭辛苦跟在我爹身邊鞍前馬后十二年了,南家生意能如此順風順水都有您的功勞。”
話完南無歌便仰面干了,王景盛并未言語,只眸中微動舉杯也干了。
彎彎一旁拿著酒壺速速上前添酒,南無歌接近著又端了酒道:“那第二杯便是我和王叔一同敬張公子,多謝張公子不遠萬里從江北來花州城襄助鏢局之事,此后花州城便有了兩間‘順發鏢局’。”
三人一杯接著一杯,南無歌幾乎沒吃幾口菜,很快兩個人便將王景盛灌的酒杯都有些拿不穩了。
南無歌見他如此,覺此時正是好時機,便試探著問道:“王叔,你住在朝花街嗎?之前我去朝花街的鋪子,好似是看到你了。”
王景盛眸中已經迷離,吞吐道:“對,住那兒。不過準備要搬了,我攢了些銀子,買了個二進宅子,接他們娘倆過去過好日子。”
“您家閨女還未成親嗎?我記得也得有十八九歲了。”
聽南無歌如此問,這王景盛又端杯喝了一口,才道:“老身的私事兒本不想說。可是早晚您和老爺也會知道,且今兒說了也無妨。我說的這娘倆,不是那明媒正娶的夫人和我閨女。我說的是我四年前外出喝酒,遇見的那位帶著個剛出生的孩子被他相公趕出門的小娘子。”
終于開口了。
南無歌喝了一盞茶,清醒幾分繼續道:“那您和明媒正娶的夫人是已經分開了嗎?”
王景盛擺擺頭,道:“我細細跟小爺你說說……一開始我倆就是爹娘給撮合的,那時候她還算溫柔賢淑,誰想后來越發潑辣,又跟人合伙開了賭場,生意還越做越好,家里她也完全顧不上,干脆將岳父岳母接來照顧孩子。我平日忙完一天回去就面對著他們,心累,撐了兩年我便回去的越來越少。直到五年前……她偷人被我知道了,我羞恥難當,本想休了她。可我又一想,我要休了她,可是成全了他們。我便再不理她,只是為了孩子過年過節的回去走走。她呢?倒是提過想跟我和離,可我偏不。”
這個時候可是該寬慰幾句的。
可張云陽一旁已經喝的打不起精神了,彎彎也不能插言,只能心急的瞧著南無歌繼續說。
“那您也是不容易。但,作為小輩,我倒是想勸勸您,快些放下吧,在搬進新宅子之前將這段虐緣快些結束,往后跟您現在的夫人好好過日子才是。”
彎彎就見端著杯醉意頗深的王景盛沉思許久,忽抬頭舉杯一飲而下道:“小爺說的是,其實你這幾日我也在想,我何苦為難自己也為難她呢?就這兩日……這兩日我便將這事辦利索了,往后安安穩穩過日子才是。”
松口了。
這事這不就已經成了八成了?
彎彎低頭瞧瞧手里的酒壺恨不得舉壺痛飲一番,已表此刻萬分歡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