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何人,為何不跪。”
毛鴻志被人扶著,此刻連話都說出來,歪嘴斜眼,直流口水。
不過理智尚存,“見過大人,我是京城從九品典儀。”
官大一級壓死人,毛鴻志確實不愿意跟這個人對上,因為這個人是出了名的一根筋,否則也不會被安排到這個鳥不拉屎的窮山溝里當縣令了。
徐縣令沒有聽清他說的,倒是一旁的屠嬤嬤拿出令牌遞了過去,看似恭敬實則傲慢的朝縣令開口道:“大人,奴婢乃是京城府尹府的奶嬤嬤,這位是我家姑爺從九品典儀郎,今日也是為了家事鬧出了一些矛盾。”
“原來是府尹府的人,難怪這么囂張,不過這里是我的衙門,不是你們家的府尹府,沒有叫你就開口,來人張嘴!”
旁邊的衙役早就看不慣這個狐假虎威的老嫗婆了,真把自己當根菜了。
屠嬤嬤怎么也沒有想到這個縣令居然敢不給自己面子,直到臉上的痛意才讓她相信了這一切是真的。
毛小秋則一臉爽啊。
這個老嫗婆,因為留著有用,所以才一直沒有整她,而現在好戲要上場了。
“大人,請明察,民女以及母親林氏、弟弟毛冬生跟這些人毫無關系,可他們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騷擾我們,甚至還將我綁架,若不是諸位差爺及時趕來,我恐怕就要跟那位嬸子一樣,命不久矣了。”
一旁的衙役聽到這話,忍不住腹誹,這毛家上上下下沒有一個完好的,反倒是這個小丫頭,一點事都沒。
不過想到兜里的銀子,他們選擇了點頭。
徐縣令看向眾人,又看了看地上已經昏死過去的陳氏,皺了皺眉,“來人,去請郎中。”
“大人,民女跟著師父學了一些時日的醫術,可以幫忙。”
徐縣令看著毛小秋,有些不解,根據他的了解,這毛家的人沒有一個是好的,而且根據他手上的狀紙,表明,這個陳氏可是三番兩次傷害她,如今居然主動救人?
“毛小秋,你當真要救?你不是應該恨他們吧。”
毛小秋平靜道:“回大人,生死大仇怎么能不恨,可是我也是一個醫者,師父告訴我,在人命面前眾生平等。她更何況她犯下的罪孽還等著她來承擔。”
徐縣令明白了,一臉贊賞,如此氣度,如此心計,這個丫頭日后必成大器啊。
“好,好一句眾生平等,很好!本官準了!”
只見毛小秋不知從何處抽出銀針,朝著陳氏身上扎了幾針,又從腰間取出一粒藥給她喂了下去,沒多久陳氏就悠悠轉醒。
看到毛小秋時,一時間愣住了。
“你…”
“別動,我在替你療傷,你之前生孩子應該是傷到了,可是這些年卻一直沒有好好的養好過,加上這次的過敏,又受了內傷,想要徹底好起來,是不可能了…”
陳氏沒有想到這個人還會救她。
“為什么?你不是應該最想我死的嗎?”
毛小秋收回銀針,淡淡道,“你犯下的罪孽將由律法來制裁,讓你就這么死了,太便宜你了。”
這話冰冷得刺骨,可陳氏卻絲毫感覺不到寒冷,想到之前毛家那些人的反應,她發出了悲涼的笑容,“沒想到啊,到最后救我的居然是你!”
毛小秋收手,陳氏凄涼的癱坐在地,臉上的紅疹漸漸消失,不知是不是錯覺,眾人竟然覺得這個陳氏似乎變好看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