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相山善敬池的另一邊還有另外一池天水,順著山頂的邊崖有一排翠綠色的階梯,每一塊都是云相山中萬物生靈的尸骨凝結而成,那些升仙渡劫失敗的生靈們,他們的尸骨中殘存著各自不同的仙靈,但是肉體已經死去。
這里就是云相山的清靈階梯。
蛇尊大人是冷血動物,他幾乎分辨不清什么才是真正的情感,但是每每有仙靈渡劫失敗,他心中就會冒出一句話:別為失去肉體而惋惜,你將擁有更加強大的精神意識。
時間真的太久了,久到他自己都忘了這句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出現在他心中的。
所以,他在云相山散播了一種仙力,這種力量能保護那些殘存的精神意識,然后化成一塊塊形狀和紋路皆不相同的階梯石塊,這些仙靈在肉體消亡后唯一相同的便是都擁有了蛇尊的擁護,所以顏色都一樣。
黑貓還在善敬池的玉竹節長椅上酣睡,不知時間,不明所在。
蛇尊踏著清月的腳步已經走上了仙靈階梯,階梯的一側連著山體和石塊,其間長滿了蕨類植物,爬滿了青苔,厚的就像鋪設著一層綠色的絲絨,另一側就是懸崖。
一直往上走,轉過一個半圈后就能登上天水池畔,可是這里依然看不見天水池,眼前只有一副長長的沒有頂的水簾在緩緩流淌,蛇尊舒緩的抬起右手,像掀門簾一樣的撩起了眼前的一層水簾,微微低頭穿過月影之簾。
腳邊開著無數種類繁多的仙花仙草,腳下是青白相間的圓石子鋪的路,眼見遠處有一方清澈透亮微微泛藍的瀑布大約兩個身材高大的蛇尊那么高,水花從天而降,涓涓流淌進下面的魚池里,變成小溪蔓延在整個山頂上。
那一沉一浮飄蕩在半空中的瀑布水流來源就是蛇尊的住所天水池畔了。
這時蛇尊并沒有往住處去,而是抬腳走進了左邊的一條櫻花樹小道里,放眼望去粉色和白色的花瓣紛紛揚揚的飛落,如絲綢一般細膩,在人間看見的彩霞好像被這櫻花林具體化了。
穿過櫻花小道出現了一座純白玉雕的吊橋,蛇尊那雙玉足踏上去后借著山崖間的一抹昏黃光照,他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膚,閃爍起一陣似有若無的光點,零零碎碎的耀眼又迷人。
白玉橋那邊連接著另外一座漂浮的小島,島上只有一處同樣是白玉雕的六角亭,亭后栽了一顆桂花樹,開著滿樹的黃金燦燦。
蛇尊走進了白玉亭,亭上正前方掛著金字匾額,手書“潤延亭”三個大字,手一揮右邊一方一掌大的玉香爐就燃起了香,拖著玉香爐的仙靈葉片綠油油的還掛著仙露,輕輕的晃了一晃,仙露飽滿有彈性,倒影著蛇尊英俊挺拔的身姿。
他坐在白玉亭中間的一塊褐色軟羽墊上,閉目凝神。
因為絲綢仙衫的下擺從腿上滑落,露出了小腿上的傷,只片刻蛇尊周身就起了一層薄霧,霧氣籠罩下他的身形樣貌若隱若現,無數條烏黑的蝎子毒液如同蜈蚣一般在他白凈的皮膚下亂竄。
隨著煉化的深入,蛇尊的額頭上露出了細密的汗珠,右手從身前輕輕一抬往身側劃開,白玉亭左側的白玉桌上憑空懸浮出一本翻開的書,書里飛出金黃的仙氣,緩慢縈繞。
書中記載,那日的蝎子精乃是傳說中難得一見的半夢蝎子,原身其實是蜈蚣,因為機緣巧合百萬條一的一場戰斗,蜈蚣贏了毒蝎并將其的心臟整棵吞下后不斷修煉融合而化身,毒性極強,普通的精怪若是被毒液附上,結果多半難逃一死。
蛇尊閉著眼,眉頭皺了皺。
這時候從遠處的天空中來了一道七彩的光,穩穩的落在白玉亭前,出現了一位小童,長得白白嫩嫩眉清目秀,那張小臉都快能掐出水來,看樣子大約8、9歲。
“蛇尊大人,那只黑貓好像不太對勁。”小童稚嫩的聲音說。
蛇尊收了周身的法力,緩慢的睜開雙眼,那些蜈蚣狀的毒液也隨著消失在皮膚下。
“哦?”他意味深長的從喉嚨里帶出一個類似疑問又略帶好奇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