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腦袋中出現了無數個畫面,有人類的,有貓身的,甚至還有一些她重來不記得發生過的。
好像是一場場硝煙彌漫的戰爭,滿地都是橫尸遍野的戰場,那些英勇戰死沙場的將軍和將士們,來自各個不同的種族。
桑可可渾身是血,也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
一身黑銀相間的鎧甲早已破敗不堪的掛在身上,她看見自己手里握著一把長劍,劍身和劍尖上不停地有血滴下來。
她的腳步趔趄,手背上帶著血肉模糊的傷口,臉頰上除了血痂就是深灰,一頭五黑的長發像稻草一樣的混亂,在風中狂舞。
唯獨那雙眼睛,眸子是腥紅色的,里面縈繞這金色的仙靈金絲。
和她貓身的那雙金黃的眼睛天差地別,畫面里的這位女子身姿矯健卻不失妙曼感。
從她那雙充滿了堅韌和勇敢的眼睛里,桑可可覺得她一定是個驍勇善戰的女戰神。
她像是在這早已經一片狼藉的戰場上尋找什么重要的東西,所以眼底里有擔憂之情。
“喵...”桑可可痛苦的在寒冰盒子里嘶喊。
她的爪子陷進了寒冰里,可身體的難受還在持續,胳膊再也不能肆意亂揮,這讓她扭曲的身體越發折磨。
嘶喊似乎也變成了嘶吼,她的嗓子啞了,難聽的像亂葬崗樹林里的烏鴉。
肚子里的火光越燒越甚,紅彤彤的亮著,太上老君那煉丹爐里的火單獨拎一團出來,大概也就這樣。
阿咕心里疼,他好心疼這只可憐的小黑貓啊!
她怎么就不像自己一樣幸運,吞下了蛇尊大人的仙靈,就踏上了穩定的修煉之路。
她這樣萬般無奈的躺在寒冰盒子里被灼燒,不就等同于是被活活燒死嘛!
這太殘忍了,阿咕的淚水掛滿了他那張小臉,手指也因為太用力抓蛇尊的衣袖而變得發白。
“蛇尊大人,她一定要這么痛苦嗎?”阿咕哽咽著問。
蛇尊卻沒有回答,只是無奈的轉過身去,他那白皙的雙手在腰后的墨色長發里緊緊的握成拳。
又過了許久,久到小童阿咕覺得自己的眼淚都要流干了的時候。
他看見有水一滴一滴的滴在潤延亭的地板上,阿咕以為是自己哭的眼花了,于是趕緊抬起胳膊用袖子胡亂的擦了擦眼睛。
只見是那寒冰盒子的底部正在滴水,一滴,兩滴,三滴...速度越來越快。
小童阿咕使勁的拽了拽蛇尊大人墨色仙衫的廣袖,待他轉過身來又一臉不可思議的指了指地板上的一小淌水。
南海冰川的萬年寒冰,竟然在一只小小的幼貓身下融化了,而且這只幼貓的肉體還只是一件凡物。
桑可可擁有的貓身,并非妖體,也達不到仙體,更談不上是神體。
這一點同樣讓蛇尊也疑惑起來,那紅霧尋已經被吃了,一介仙獸,怎么會甘愿居住凡體中,為除主人之外的人所用。
而且,紅霧尋的第一靈術是水,僅僅通過水元靈術是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融化寒冰的。
正在蛇尊大人和阿咕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他們看見小黑貓桑可可的身體從寒冰盒子里臨空飄了起來。
她的腦袋和四肢都自然的下垂著,肚子卻拱的高高的,那些火紅的光從她仿佛破洞篩子一樣的肚皮中穿出來,散開在周圍的空間里。
寒冰盒子還在不斷地融化,幾乎整個盒底都成了空洞。
再抬頭去看懸浮在空中的小黑貓桑可可,她那血肉模糊的腹部傷口竟然奇跡般的正在快速愈合。
等完全修補好后,那柔軟的肚皮變得嶄新而且肌肉緊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