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及此,永嘉帝對容妃的的態度才稍稍緩和,“行了,都起來罷。”
見容妃還不肯起身,永嘉帝下來,微彎腰,扶起容妃,“不過是枚珠釵,何至于讓你連實話都不肯說上一句,好的不同她學,倒是將這倔成驢的脾性學了個徹底。”
容妃微微一怔,福了福身子,“妾身知錯。”
她自然知道,永嘉帝口中的“她”,指的是已逝世的永嘉后。
她同永嘉后自小一起長大,一起進宮,感情甚好,不是姐妹,卻勝似親姐妹。
當年,永嘉后難產,留下一對兒女,自己一直努力護著永嘉后留下來的這一對兒女長大成人。
這后宮遍地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陰謀詭計,如今孩子已經長大,可永樂公主性子單純,太子因年幼落入荷花池大病一場,之后長年生病,身子骨羸弱,自己的女兒容樂性子又懦弱怕事,她這個當母妃的,如何能不小心翼翼。
沈千昭上千挽著永嘉帝的胳膊,嬌嗔,故作生氣,“兒臣雖不知發生了何事,可眼下,父皇卻把容樂姐姐都嚇著了,還罰容娘娘跪了這么久,父皇太過分了。”
永嘉帝熟知女兒的性子,知曉這會兒她是在同自己給容妃和容樂討慰問。
這后宮里,也便只有她有這膽子了,他無奈的拍了拍沈千昭的腦袋,“你說的有理,此事確實是父皇不對。”
“高聲。”
“奴才在。”一旁年邁的高聲公公聽候。
永嘉目光看了一眼一旁始終頭也不敢抬一下的容樂公主,“將前些日子送來的幾套金釵,連同上貢的料子蔬果,送些到容樂殿。”
“朕記得你喜歡書畫...”
永嘉帝此話,是對著一直話都不敢說一句,即便起身都低著頭不敢看自己的容樂說的。
容樂嚇得身子都輕顫了一下,永嘉帝年輕時帶兵征戰多年,最是不喜女兒家這幅上不得臺面的樣子,眉頭一蹙,卻是什么責備的話都沒說,“高聲,將前日上貢來的那幅墨寶送來。”
容樂愣了愣,上貢的墨寶...是那副引起朝野上下嘩然的那幅嗎?
她震驚的抬眸看向永嘉帝,絲毫不敢相信。
沈千昭狡黠的眨眼,“皇姐,你若是再不答謝父皇,父皇可就收回咯。”
這一言,嚇得容樂連忙下跪,“兒臣謝父皇賞賜!”
這會兒,倒是不結巴了。
此事到這,倒也算是圓滿解決,容妃松了一口氣。
沈千昭目光卻落在了一旁故作鎮定跪著的憐兒身上,眸里閃過一絲冷意,呵。
好戲,要上演了。
沈千昭松開了永嘉帝,一步一步走向跪著的憐兒,微微蹲下身,將手中的珠釵遞向憐兒,嬌聲道,“這釵子很是名貴,我先前見你很是喜歡才送與你的,往后你可要小心收著啊,別再弄丟了...”
這主子賞賜奴才一些東西是十分常見的。
可這會兒,如沈千昭所言,這支陷害人的珠釵,是她之前就送給了這憐兒的宮女,就等同于將憐兒推入了火坑。
憐兒臉色慘變,“奴婢不曾收過什么釵子,殿下何出此言?”